冬季桐花开

赵行建

晨练归来，仰头看天，意外发现如盖的泡桐树冠中间，居然有桐花开了。莫不是温度把季节搞乱了，植物也出现了错觉？

桐花应该是在农历二三月间盛开，有淡紫色的、白色的，花呈钟状、喇叭状，也有漏斗状的。儿时的巷子里种了不少高大的泡桐，家家院子里也有它们的身影，我和妹妹经常围着院子里那几株几搂粗的大桐树捉迷藏、逮知了猴，将皮筋的一头固定在树干上玩跳皮筋的游戏。夏天大人们坐在大树下乘凉、喝汤，夜幕降临时，我们会将家里的14寸黑白电视机小心翼翼地搬出来，看《渴望》《西游记》《黑猫警长》……冬天到了，树叶落了，奶奶会吩咐我们兄妹将树叶收集起来，风干，准备烧炕用。

桐花绽放的时候，会引来蜜蜂的光顾，其实我们比蜜蜂更馋。我们知道，摘下桐花后，在花朵基部与花萼之间，会有不少桐花蜜，透亮、晶莹、清香、甜蜜。舌尖一碰一吸，纯天然的人间美味，回味无穷。我们还将桐花的花萼串起来，DIY一个仿真蛇形玩具，搞些恶作剧，吓唬吓唬胆小的伙伴。桐叶本身不小，泡桐幼苗的叶子更大、叶柄更粗。上学路上路边的大桐叶经常被我们这些熊孩子拽下来当伞，避雨遮阳。在家里抓一把绿豆放口袋里，含一颗在嘴里，通过中空的叶柄，将豆子吹出去，吹吹打打、嘻嘻哈哈，一路小跑就到了学校门口。

爬树，也是在泡桐树上练就的本领。泡桐直立生长，我们寻找那些粗细合适的树木，两手抓牢后，双脚紧紧夹住树干，借助与树皮间的摩擦力交替上升。虽然赶不上猴子那样灵活，但至少桑果成熟的时候能在树上边摘边尝，树上有鸟窝的话可以试探着摸几颗鸟蛋回来。

冬季桐花开，我不禁问自己：来年春天还会桐花满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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