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刘龙泉
对于“中国佛雕之都”、“中国柠檬之都”安岳,向往已久,但因诸多原因,一直未能前往。2012年7月下旬,应邀参加“四川省作家协会安岳创作基地挂牌仪式暨省作协工作会”,圆了此生梦想。
安岳,意为“安居于山岳(铁峰山)之上”,位于四川盆地腹部,处在成渝两个西部特大城市连接线的中点,自古以来就是成渝道上的交通要冲。安岳古称普州,于北周建德4年(公元575年)设普州置安岳县,建县有1400多年历史。全县面积2700平方公里,辖69个乡镇,总人口160万,是名副其实的人口大县、农业大县。
初识安岳,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在宜宾市长宁县的蜀南竹海仙寓硐景区,何洁居士捐资修建了紫竹观音和卧佛,而雕凿佛像的工匠就来至安岳。当我看到卧佛是安岳人雕凿的时,着实大吃一惊。因为只听说过大足的石刻闻名,而从来没有想到安岳的工匠也能雕出如此精美的卧佛。自此,我就永远记住了安岳的名字。再识安岳,是在2009年。这一年的《中国国家地理》11期杂志,其封面上的导读推出了“独家报道安岳石刻:堪与大足石刻媲美”,正文《虽然默默无闻 但却光彩照人 寻访安岳石刻》更是以24页的篇幅,图文并茂、浓墨重彩地全面介绍了安岳的佛雕、石刻。仔细阅读,受益匪浅,安岳更令我神往。
24日上午,从宜宾沿渝昆(明)高速向北,尚未到内江,往遂宁方向的指示牌就引导我们走上了内(江)遂(宁)高速。今夏初通车的由内江、资阳、遂宁三市政府按BOT方式招商修建的内遂高速公路,全长119.76公里,穿行于丘陵之中。它的建成,改变了安岳的交通区位。这也是促成我到安岳去圆梦的原因之一。车穿行于川中丘陵之间,盛夏的盆中大地,满目葱茏,水稻、玉米等庄稼填满了冲沟和平坝,宝塔状的柏树长满了山坡和冈峦,在低层云的映衬下,形成了一道别致的风景。
优越的自然条件,优秀的农耕文化,铸就了安岳的农业文明。安岳不仅是“中国柠檬之都”,还是“全国粮食生产基地县”。这里北纬30o线横贯县境,兼有中亚热带和北亚热带湿润性季风气候属性,以白垩纪、侏罗纪地层和土壤为主,“不雨而润、不粪而肥”,适宜亚热带各类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生长。24日下午,在热情的主人带领下,我们参观了安岳的柠檬生产基地和粮食生产基地。田畴里,葱绿的水稻正在抽穗扬花。套着纸袋的柠檬,像是漫天飞舞的鸽子,栖息在柠檬树上。20世纪20年代,安岳人引进柠檬,广为种植,并且不断培育新的丰产优质品种。这些柠檬果实美观,品质上乘,许多理化指标位居世界前列,多次在国际国内果品大赛中获奖。如今,安岳的柠檬产量占全国柠檬总产量的80%,柠檬、通贤柚、红苕加工、蚕桑、畜牧业也成为了安岳的五大支柱产业。
安岳,不止是“中国佛雕之都”,还是“中国民间石刻艺术之乡”,佛雕、石刻遍布全县。全县现存摩崖石刻造像有200余处、10多万尊,其中9处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30处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佛教从印度沿着古老的丝绸之路传人中国,沿途留下了新疆克孜尔石窟、甘肃敦煌莫高窟、陕西榆林石窟、山西云冈石窟和龙门石窟一系列佛雕胜地。此后,又循着金牛道、米仓道和荔枝道,进入了广元、巴中、绵阳。安岳,处在四川盆地川中丘陵的高地之上,涪(江)沱(江)分水岭处,大多数丘陵顶部都有巨厚的坚硬的长石砂岩,成为了佛像雕刻的理想场所。加之民风淳朴,殷实富足,佛雕、石刻不但在这里扎根,而且向东拓展至重庆市的大足,向南进入宜宾市的长宁等地。这些“古、多、精、美”的佛雕和石刻,形象也不再是云冈、龙门石窟中的印度人、西域人形象,而是地道的中国人形象,具有极高的史学价值和艺术价值。
闻着稻花和柠檬的清香,沿着草丛、树丛中的水泥公路,汽车载着我们来到位于安岳县城东南56公里的石羊镇华严村箱盖山上。从停车场绕过一块巨大的砂岩,拾级而上,这就是宋代最精美的佛雕石刻华严洞。华严洞有大小二洞,内有宋代摩崖造像159尊,历代碑记题刻24处,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华严洞接近山顶,在洞前远眺,视野开阔,青山环抱,坝子嫣然,青龙、白虎、朱雀、明堂可一一道来。这么好的风水,难怪古人会在此地雕凿佛像。
在安岳县前文管所所长唐承义老人的讲解下,我们深入了解了安岳的佛雕文化。大洞华严洞高6.2米、宽10.1米、深11.3米,是安岳最大的石窟。石窟内造像依据《华严经》描述的内容而刻,正中禅坐的主佛为毗卢遮那佛,头冠中刻有柳本尊坐像,左右是文殊和普贤,合起来称为“华严三圣”。左右两侧各有5菩萨,分别是普贤首菩萨、普觉菩萨、辨音(观音)菩萨、清净慧菩萨、金刚藏菩萨和圆觉菩萨、净业藏菩萨、威德自在菩萨、弥勒菩萨、普眼菩萨,这十大菩萨表示大乘菩萨十地。两旁石壁上还有善财五十三参浮雕。小洞“大般若洞”在大洞左侧,洞中凿有释迦牟尼、孔子、老子坐像,是北宋时期佛、道、儒三教共融的见证。
约二十分钟后我们乘车来到石羊镇的另外一个村油坪村,油坪村厥山上毗卢洞中的紫竹观音和柳本尊十炼图,是安岳石刻的精华部分。一路陪伴我们的唐承义馆员的讲解,绘声绘色,令我们赞不绝口。毗卢系梵语,意为“清净法深”。紫竹观音悬刻于长和宽约为10米的石窟中,高3米。她,樱桃口、高鼻梁、丹凤眼、柳叶眉,侧身坐在一张3米长的弧形荷叶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飘逸自然,是川妹子的化身,被誉之为东方“维纳斯”。 柳本尊弘扬密宗,是四川密宗第六代祖师。毗卢洞的柳本尊十炼图是我国仅有的两龛柳本尊十炼图中最早的一龛,另一龛在重庆大足,由安岳人建造。
在经过安岳县中学校门口时,祝贺4名同学考上清华大学的标语格外醒目。据安岳县宣传部的同志介绍,安(岳)中(学)每年都有几名同学考上北大清华。生活的富足,艺术的熏陶,奠定了安岳文化的基石。早在东汉年间,普州的许黄玉与族人顺长江而下,漂洋过海,到来朝鲜半岛,被驾洛国金首露王娶为皇妃,成为韩国金许两姓始祖。北宋的理学鼻祖陈抟,南宋官员、数学家秦九韶,形成的“东普西眉”,使得普州在宋代就与“三苏故里”齐名。清代著名水利专家汤绍恩进士,历任户部郎中、安德知府、绍兴知府、山东右布政使等职,他兴学宫、设社学,缓刑罚,恤贫弱,旌节孝、济灾荒,深得百姓爱戴。安岳中学凭借其悠久的办学历史,厚重的文化积淀,造就了一大批英才俊杰。新诗开拓者康白情、农学家杨允奎、声乐家蔡绍序、谐剧创始人王永梭、重庆大学校长吴宗福、核物理学家李林忠、美学家王岳川、中国工程院院士唐明述、国家天文台首席研究员邓李才等从安岳中学起步。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银牌得主李挺、中国数学奥赛冬令营选手彭献华、亚运会皮划艇银牌得主刘建、全国大学生运动会跳高冠军魏国新、全国少年田径比赛女子全能冠军蒋雪翠,全国新人杯歌手大赛一等奖获得者郑畅等从安岳中学走出了辉煌的人生。
安岳,既是成渝之“心”,又是希望之星。随着全长仅251公里,成渝两地间最短、最直的一条高速公路成(都)安(岳)渝高速公路的建成,安岳,将成为盆中大地的一颗崔灿新星。
安岳,届时我将会再来领略你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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