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会天长地久,除了爱;爱过了,就是永恒。
我以为我是因为爱你而活着,其实不然,我是因为你的爱才活着。——《爱,永纯》
2013年9月,一向低调的央视新闻主播郎永淳在微博上贴出了妻子的陪读日记,将妻子三年前罹患乳腺癌,前往美国休疗的消息公布于众。郎永淳说,一直以来,是妻子在后方支撑着他们这个家——他和儿子郎俣早已习惯了以她为核心,围绕在她的身边。妻子突然患癌症的消息不但让郎永淳措手不及,也让他们的儿子一夜之间长大……
从幸福的阶梯滑落
2010年5月,在广州报道亚运会的郎永淳刚下直播间就接到妻子吴萍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前往广州出差,晚上有事找他谈。郎永淳回到酒店的时候,吴萍正在房间用Ipad查着什么。郎永淳走到妻子身边一瞥,他的心“倏”地一下沉了下去:妻子输入的关键词是“乳腺癌”。还没等郎永淳发问,吴萍告诉他前几天刚被医院确诊。
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郎永淳只觉得头脑“轰”的一下炸开了。一周后,郎永淳和儿子郎俣将妻子送进了手术室。
“也许是我们这个家过于美满,连老天都嫉妒了,所以才将苦痛赐予我们。”郎永淳安慰自己。
癌症病人往往最难熬的是可怕的术后化疗。郎永淳知道一旦进入正式化疗,妻子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会掉的。他怕爱美的妻子接受不了,于是在化疗刚开始,他拉着家人给妻子打足“预防针”。他每天进直播间前都要给吴萍打一个电话:“今天头发掉了吗?”儿子每次来病房看吴萍,都会摸着她的头问:“妈妈,你什么时候开始掉头发啊?”有了这些戏谑似的“问候”,本来极其恐惧掉发的吴萍竟然对化疗后开始慢慢掉落的头发不是那么介意了。每当听见妻子在电话那边认真数掉发,郎永淳的眼睛都会湿湿的:他企盼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他能给予妻子向日葵般的期望和信心。唯有此,才能驱走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霾。
既来之则安之
自从被确诊,丈夫一直用坚强的爱和乐观的态度支撑着她。为了不让老公失去妻子,儿子失去母亲,她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每天,吴萍含着眼泪大口大口吞下饭菜,胃里翻江倒海。呕吐完之后,一转身,丈夫已经端着水杯站在身边给她漱口。定定神,擦干眼泪,又主动端起饭盒,大口大口再吃:她相信唯有此,才能打倒病魔,留在相爱的人身边。
吴萍患乳腺癌之后,很想在微博上将自己患癌的消息公布于众,并写下化疗心得。她希望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带动身边的女性立即检查自己的乳房并形成习惯,及早发现及早预防和治疗。但是她又忌惮着丈夫的主播身份而迟疑。然而,郎永淳听到吴萍的想法后,却毫不犹豫地支持她这个想法。他笑着说:“新闻主播也是普通人,也吃五谷杂粮,谁规定新闻主播的爱人就不能生病?”
由于化疗用的针头都比平常的粗,吴萍的手臂都已经肿得老高,伤口淤青溃烂,医生开了药都无济于事。为此,郎永淳专门请教一位老中医并按照他的指点,每天买回新鲜土豆切成薄片贴在妻子的伤口上,居然有想不到的疗效。半年后,吴萍来到医院复查,医生告诉她,她体内的癌细胞已经不见了。出院后,郎永淳一直用中药细心为妻子调理着身体。吴萍也没有闲着,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她很快返回了工作岗位,他们以为,命运已经收起了它狰狞的魔爪。却不曾想,树欲静而风不止。
病魔卷土重来
2012年6月,吴萍开始出现持续发烧、浑身无力的症状。在郎永淳的陪同下,他们来到了北京肿瘤医院进行复查,那一直在郎永淳心头隐隐的担忧竟成了现实:吴萍体内的癌细胞发生转移,在肝上发现了一个拇指甲大小的肿瘤,经过穿刺确诊为肝部恶性肿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除了肝脏,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癌细胞,而肝脏部位的癌细胞并没有疯狂长大。吴萍的主治医生告诉她,因为肝脏的肿瘤尚小,建议他们仍然采用化疗的方式来局部消灭病灶。从医院的大门出来,吴萍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按部就班地在北京生活,照顾孩子、照顾老公,一直到死。却未曾想到,生命的旅途中会横空出现面目狰狞的魔鬼,和她抢夺着生命的长度。而她,除了坚强,别无选择。
2012年6月,吴萍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化疗。也许是因为北京恶劣的天气,也许是吴萍本身身体机能已经遭到了极大的损坏,吴萍得了严重的鼻窦炎和中耳炎。第二期的化疗不得不暂时中止。很快到了2013年春节,断断续续进行了下一个疗程的化疗后,吴萍因为严重感冒身体不适再度住进了肿瘤病房。
站在肿瘤医院的病房,从窗外望下去,被雾霾覆盖着的北京看不出轮廓,郎永淳心里涌起了极大的担忧。医生的话犹在耳边:通过化疗,妻子体内的癌细胞已经消失,但如果妻子的身体不能强壮起来,这场战役,他们一点赢的把握都没有。突然间,郎永淳萌发了一种让妻子到美国休息疗养的想法。想到妻子孤身在国外,自己又不能陪伴在身边,有谁能照顾她呢?想来想去,郎永淳把目光投向了儿子,他决定在美国找一所学校让他一边上学一边陪伴妈妈。2013年6月份,儿子顺利被美国的一所高中录取。八月,郎永淳送母子俩飞往美国纽约的纽瓦克镇。安顿好母子二人,把儿子送往学校,郎永淳就要赶回国内了。8月28日,吴萍开车送郎永淳前往纽瓦克机场。车还没停稳,吴萍突然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呜呜”地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郎永淳眼睛涌起泪水,生生将泪水逼了回去,然后硬着心肠头也不回走进了机场大厅。躲在玻璃门后面,他看见妻子,像一个丢失了父母的孩子哭着从车里追了出来,向大厅张望着自己的背影——那一瞬间,郎永淳有冲出去留下来的冲动,但是他很快按捺住了自己:他必须强迫自己离开,唯有他坚强,他们这个家才会有栖息的地方……
回国之后,郎永淳每天都在网上和妻子聊天,了解她在美国的生活……每当看见电脑那端的妻子孩子般跟他絮叨各种新鲜事情的时候,郎永淳心里都会百感交集:生活幸福与苦痛,仿若空气,如影随形,在抗癌路上,他们一家三口都愿意带着释然且行且走…… 据《知音》
★后记
2014年元旦,郎永淳在微博上贴出一篇日记,透露正在美国疗养的爱妻病情出现恶化症状,或将面临生死关卡。他感慨道“原谅我在新年第一天流泪。一旦出现转移,五年生存期是一个大关卡。不能闯过去,吴萍的生命可能会在2015年终止;能闯过2015,下一个坎儿,则是,能否闯过2020!吴萍本人能否面对?我如何应对?儿子会有怎样的反应?我们仨怎么去共同应对这突如其来、就在眼前、不能回避的变故!”
……在静静的午夜,隔着时空回想,面对2013,也曾掩面而泣、泪流满面,我能够想像,我们仨各自面对的2013。但,擦掉眼泪吧,用笑来奖励自己,因为我们很棒!爱是我们彼此给予的力量,让笑有如爱,有如力量。
……我庆幸,我们还有能力、还有勇气,去改变,去迎难而上,我们把每一天,切割成24个小时过。2013,过来了,还不错。
北京,初雪未来,2014,时不我待。2014,每一个小时,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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