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朝美“一轨半”会谈还是没戏

美国《华盛顿邮报》近日披露,美方正准备邀请朝鲜高级官员几周后访问纽约,与美国前政府官员举行“一轨半”会谈。如若成行,这将是特朗普上台后,朝美双方的首次“接触”。

所谓“一轨半”会谈,是指介于官方之间的“一轨”会谈与非官方之间的“二轨”会谈之间的一种接触,也被称为“1.5轨”会谈。当会谈双方尚不具备正式官方接触的条件时,“一轨半”会谈一方面可在不影响双方关系基调的情况下保持联系,同时又不至于降至民间交往的层级。“一轨半”会谈的内容和成果,往往可被视为判断双方关系走势的依据。

表面看,特朗普政府刚上台一个月,朝美之间就有可能举行此类会谈,而且发出邀请的还是美方,可谓一件好事。然而,正由于会谈双方是朝鲜和美国,故不能对这一会谈的结果抱太大希望。

首先,这次尚待确定的“一轨半”会谈,时机很敏感。2月12日,朝鲜突然向日本海方向试射了一枚“北极星-2”中远程弹道导弹。可以说,朝鲜是在用这枚导弹来试探美国新政府的对朝态度。但特朗普这招接得很有水平,他先是在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的紧急记者会上,甩出一句“100%站在日本一边”,后来又称会“强硬对待”,但具体怎么个强硬法并未明说。显然,上台伊始的特朗普,其对朝政策框架仍在制定中。面对朝鲜的试探,特朗普给出了一个强有力的模糊答案。正因如此,朝美双方才需要接触一下,探探对方的虚实。也正因为这一目的,注定了这次“一轨半”会谈即便成行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成果。

其次,朝美接触始终走不出“核导试验/试射—接触—再核导试验/试射—再接触……”的循环。让我们来看一下近年来朝美之间的“一轨半”接触。

2009年4月和7月,朝鲜先是发射“光明星-2”号卫星,后又连射7枚短程导弹,并在5月25日进行了第二次核试验。同年10月,朝美之间借第20次东北亚安全合作对话之机,在美国加州进行了“一轨半”接触。

2012年4月和12月,朝鲜两次发射“光明星-3”号卫星,并在2013年2月12日进行了第三次核试验。此后,朝美双方分别在2014年9月于德国柏林、2015年1月于新加坡进行了“一轨半”接触。

2016年1月6日朝鲜第四次核试验后,朝美于同年2月重启了“纽约渠道”接触。但显然效果很不理想,朝鲜在同年7月宣布关闭这一渠道,并在9月9日进行了第五次核试验。同年11月,朝美又在瑞士日内瓦进行了一次“一轨半”会谈。

可以看出,正如朝鲜半岛局势陷入“负面循环”一样,朝美接触也很难走出这样一个怪圈。

第三,朝美“一轨半”会谈乃至官方接触都难以取得实质性进展的根本原因,是双方在看待和解决朝核问题上存在着根本矛盾。在朝鲜看来,自朝鲜战争结束以来,朝美始终没有签订和平条约,朝鲜半岛也因停战协定而事实上并未完全结束战争状态,这让平壤方面毫无安全感,为此,朝方将发展核、导计划视为应对安全威胁的唯一可靠保障。而在美国看来,朝鲜拥核是不可接受的,朝鲜必须先弃核才能谈其他问题,否则一切免谈。美方的这一原则与朝方先谈判再商量弃核的立场完全相反。

另外,从历次朝美“一轨半”会谈的出席者来看,都是朝鲜方面派出外务省美国事务负责人,比如2015年1月时任朝鲜副外相的李勇浩,以及现任朝鲜外务省美国局局长崔善熙等。而美方的参与者都是前政府官员和学者,比如2015年1月的前美国对朝政策代表博斯沃思,以及这次据信是美方组织者的美国对外政策全国委员会的扎戈里亚,他曾任卡特政府的亚洲事务顾问。由此不难看出,在朝美“一轨半”接触中,美方参与者的判断顶多被美国政府当做建议来参考,至于对实际对朝政策有多大影响很难说。

在朝美对峙严重、对待朝核问题立场互不相让的情况下,再加上任性的特朗普当政,这次朝美“一轨半”会谈即便成行,其流于形式的可能性更大,也更难获实质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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