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最佳影片的乌龙事件是本届奥斯卡最大意外的话,那么伊朗影片《推销员》当选最佳外语片似乎是众望所归。可惜的是,《推销员》的导演、第二次斩获最佳外语片奖的阿斯哈·法哈蒂,因为抗议美国总统特朗普此前颁布的移民禁令而没有来到美国。一个本应跨越国界的艺术殿堂,不想竟渗透进了政治气味。
《推销员》是一部悬疑片,讲述一对夫妇因旧居有工程而被迫搬家,新租的房子此前是一名妓女居住。一次独自在家的妻子听到敲门声,误以为是丈夫回来而打开了家门,结果进来的却是那名妓女以前的客人。丈夫回家后发现妻子伤痕累累,便决心要找到凶手复仇,最后终于得偿所愿。
与法哈蒂以前的影片类似,《推销员》充满了戏剧化张力和情感刻画,体现了一个普通伊朗家庭的遭遇。而阐述家庭、夫妻和爱情,本就是法哈蒂所长。此前令法哈蒂名声大噪的几部影片,如《关于伊丽》《过往》和《一次离别》等,无一不是这个风格。2012年,《一次离别》就曾被评为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但法哈蒂绝不仅仅只关注电影本身。他讲述伊朗家庭中的矛盾和冲突,本质上是要挖掘现代伊朗人面临的处境和抉择,以及因此而遭受的道德考验。就像《一次离别》中那对夫妻为了孩子考虑移民一样,伊朗人的生活外延并没有局限在伊朗国内。那些被生活所困的伊朗人如何从世界中寻求出路,以及世界如何看待伊朗人,都是法哈蒂的电影所要探讨的内容。
正因如此,当美国总统特朗普将伊朗列入移民禁令的国家名单中时,身为导演的法哈蒂无法保持沉默,他以拒绝出席颁奖典礼表达抗议。法哈蒂还选中伊朗裔美籍宇航员安萨里代表他在颁奖典礼上发言,因为“如果你离开地球,回头看地球的时候,你看不见国境和边境线”。
而在安萨里代为宣读的声明中,法哈蒂称:“我很遗憾今晚无法和你们在一起,我的缺席是为了表示对我的国家和另外6个国家人民的尊重。”他还表示:“把这个世界分为‘我们\’和‘我们的敌人\’会制造恐惧,为侵略和战争提供具有欺骗性的正当化理由。”
或许有人会说,艺术是艺术,政治归政治,法哈蒂没必要将政治引入奥斯卡。但事实上,借奥斯卡之机表达对特朗普移民禁令不满的人并不少。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举行前夕,远在英国的伦敦市长萨迪克·汗通过公映《推销员》的方式来表达对法哈蒂的支持。美国不少电影人和媒体认为“把票投给《推销员》,就意味着投票反对特朗普”,号召支持《推销员》。
说到底,艺术和生活本来就不可分。当获得奥斯卡提名的一名叙利亚摄影师被美国拒之门外时,法哈蒂的抗议就显得尤为必要。奥斯卡的主办方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曾明确表示:“这个奖项是赞扬全世界所有电影工作者的成就,不分国家、宗教、种族。”这就意味着,对于艺术无国界这一原则,奥斯卡的主办方和法哈蒂的看法其实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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