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依旧——读《沈从文传》

■程广海

从沈先生早期的作品看，大部分是一些对故乡自然景物、民情风俗的描写，还有少部分是描写都市中上层的空虚自私庸俗，这些作品是先生来到城市后最出的内心感慨。正是这些都市人的虚伪无聊，沈先生把他的不满和谴责转向了造成这现象的文明城市，从而引发了沈先生对于古老的朴素人性美的向往，他的笔端出现了令人哀叹和忧虑的一个个纯朴的乡间生灵。

正因如此，沈先生极力抨击20世纪初期的城市文明对农村朴素人性的破坏，使沈先生的笔端转向他梦牵魂绕的凤凰边城，描写那些在社会底层的人闪烁着的人性之光。所以，沈先生说：“我只想造座希腊小庙。这庙里供奉的是人性。”这就决定了沈先生的创作基调，是对人性的赞美和讴歌。从沈先生最初创作乡土题材的作品《市集》《直至》《边城》《长河》，他所描写的湘西人情风物等，凡他所熟悉的社会底层人物，无不赋予他们纯真至美的人性色彩。从玉家宁静的《菜园》到终于仍掉嫖客留下的肮脏钱领着妻子回乡的《丈夫》；从缥缈不定的清凉梦境中的《三三》《萧萧》《边城》中的少女形象，到沅水流域的水手船工，都是先生梦系故园的产物。沈先生通过这种理想主义的追求极其强烈的抒情色彩的描写，表现了“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于人性的人生形式。”

正是这种执著的追求，使沈先生显的有些不入流。沈先生仍写下了《三三》等这样清丽的美文，大写特写其湘西美景。从小说《柏子》、《菜园》、《月下小景》、《萧萧》、《边城》到散文《湘行散记》、《湘西》等，先生在极力表现人的生存本质于湘西独有的原始文化田园风光糅合在一起，来表达先生那种“桃花源”式的生存方式，从而使人生的浪漫主义追求，对乡村文化及生存方式这种理想主义聚焦得以集中的反映，对此，先生不无感慨地说：“你们能欣赏我的故事的清新，照例那作品背后隐伏的悲痛也忽略了。”正是这种独特的文学创作决定了先生的孤独之路，而走在孤独之路上的先生，却留下一路独特的风景。

这孤独之路一直陪同先生到生命的终结。众所周知，沈先生后来一直从事古代文物研究工作，并出版了《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一书，但他身处逆境，那颗向善向美的心灵纯真依旧。在秋天的寒风中，先生看到一朵红朵从植物中心勃起，花瓣叶片上挂着晶莹透明的露珠，楚楚可怜。所以先生说：“美,总不免有时让人伤心。”

窗外细雨依旧，我又一次读到这些文字，这平和的文字，再一次震撼着我的心。

（《沈从文传》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

新闻推荐

阿富汗警察培训中心遭袭 致55人伤亡 塔利班宣称负责

新华社喀布尔10月17日电（记者蒋超）阿富汗东部帕克蒂亚省卫生部门17日证实，当天在该省首府加德兹发生一起针对警察培训中心的袭击，造成至少15人死亡、40人受伤。帕克蒂亚省卫生局长哈米迪告诉新华社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