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
奥克塔维奥·帕斯(1914年—1998年),墨西哥诗人、散文家。1990年由于“他的作品充满激情,视野开阔,渗透着感悟的智慧并体现了完美的人道主义”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代表作品有长诗《太阳石》(1957年)、《假释的自由》(1958年)、《火种》(1962年)、《东山坡》(1969年)、《清晰的过去》(1974年)、《转折》(1976年)、《向下生长的树》(1987年),散文《孤独的迷官》(1950年)、《弓与琴》(1956年)、《印度纪行》(1995年)等。
访
作者:奥克塔维奥·帕斯
穿过砖石垒垒和枯燥城市的夜幕
田野走进我的房间。
展开它那绿色的双臂,鸟儿在手腕上啼啭,
树叶也随之翩翩。
它手中握着一条河流,
田野的上空也随之进到房间,挽着一篮刚刚摘下的珠宝——星辰。
大海也坐到我的身边,
在地板上舒展着他那洁白的尾浪。
一片寂静之中,音乐之树平地而起,
树梢挂着各种美妙的语言,闪闪发光,成熟、蒂落,
我的前额恰似洞穴,思绪犹如一束闪电……
都长着翅膀。
告诉我,田野远道来访果然属实?
抑或是田野你在做梦,梦见来到我的身边?
帕斯之所以荣获诺贝尔文学奖,正如评奥委员会所说,是因为他的文学作品“充满激情,视野开阔”,“将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之前的美洲文化、西班牙征服者的文化和西方现代文化融为一体”。
给予帕斯影响最大的依然是超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表现手法和传统象征技巧融合在帕斯诗歌中,但他仍然忠实于自己的创造性和这种创造性的独特需要。他的创作和论著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探索人的处境、人的精神交流,尤其是墨西哥人的性格特征及其内涵的,从他青年时期至到现在。他的努力旨在把握时代的脉搏,探索现代人的种种问题。在纵向上,他吸收本国古代文化、欧洲古典文化和东方传统文化,在横向上,则保持与时代潮流同步。贯穿这一切的是关注和探索人的精神、意识,本国人的身份、特征和认同性。他早期诗作形式多为短行诗句,中期以长句诗行为主,后期还受到东方诗歌如日本传统徘句形式的影响。他的许多诗是情诗,反映了他的诗歌理论,即:诗是交流,是打破人的孤独和伙复生存整体性的一种手段。他的赠礼就在于,在个人与总体之间、在人与社会之间架起一座桥梁,通过揭示他自己所受到的异化与当代特有的种种忧虑,为饱经坎坷者提供一些慰藉。
帕斯的诗歌创作观念与思想在这首《访》里得到淋漓尽致地体现,他将浪漫主义、超现实主义和丰富的想象融为一体,使诗歌形成似梦非梦、似真非真的氛围,空间变幻莫测,意境也非常新奇。
“穿过砖石垒垒和枯燥城市的夜幕/田野走进我的房间。”田野穿过枯燥的城市进入诗人的房间,这一表达特别新颖,它打破空间的界限,用丰富的想象超越了现实主义,用一句话迈进了自己独特的诗境。田野走进了房间,房间顿时明媚起来,田野在房间里“展开它那绿色的双臂”,“鸟儿在手腕上啼啭”,树叶也感觉到这欢快的气氛而翩翩起舞。田野似乎有种魔力,“它手中握着一条河流”,连“田野的上空也随之进到房间”,并且“挽着一篮刚刚摘下的珠宝——星辰”悠闲前来。
诗人的想象力在飞跃,房间里除了田野这美丽的精灵,还有蓬勃的大海“也坐到我的身边”,“在地板上舒展着他那洁白的尾浪”。这个时候,他的房间变成了自然的象征,可以聆听自然的天籁之声,在“一片寂静之中,音乐之树平地而起,/树梢挂着各种美妙的语言,/闪闪发光,成熟、蒂落”。此时,时间和空间重叠在一起,世界似乎变成了永恒,诗人的想象力已经到了高峰,也随着作者在这片神奇的想象空间里尽情体验这难得的美景。
这景象是如此之奇幻,诗人的思绪在这个充溢自然的“房间”里飞翔:“我的前额恰似洞穴,思绪犹如一束闪电……/都长着翅膀。”连诗人也在疑惑:“田野远道来访果然属实?”“抑或是田野你在做梦,梦见来到我的身边?”到底谁是谁的梦中人?这是一个时间与空间的疑问。表面上好像作者在诚心诚意地寻找着答案,实际上,作者要用这个问题来画龙点睛,衬托出一种神秘的气氛:一种既现实又不现实,既神秘又非神秘的气氛。诗人曾经说过的一段话有助于我们对诗的理解:“世界没有边际,但它又总是伸手可及,时间是一种可延展的物质,一种没有裂隙的现在。”他还说:“我觉得世界在分裂,我不在现在。我的现在解体了,真正的时间在别的地方。我的时间是一种虚假的时间,尽管有我的感觉作证,但那时的时间仍然是别人的时间。真实的现在的时间才是真实的。”而就是这种“虚假的时间”将我们带进了诗歌的魔幻世界,而这种时间观也造成了句子与句子之间连贯和段与段之间连贯的间断性,变幻无穷。
新闻推荐
在荷兰的“黑客行动”曝光导致300多名间谍被暴露后,俄罗斯情报总局处于“俄历史上最大情报失败”的中心。据英国《泰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