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遇害案,第三个版本来了 离开→斗殴→失手,沙特官员公布最新调查结果并“认错”

新华社发10月20日,一名安全人员从沙特驻伊斯坦布尔领事馆附近的路障旁走过。一名沙特阿拉伯政府官员21日说,最新调查结果显示,沙特籍记者贾迈勒·卡舒吉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领事馆内遭人掐脖子致死,系施暴者“失手”。事关卡舒吉的境遇,沙特当局一度说他离开领事馆,而后改口在斗殴中丧生,继而推出“失手”版本。

沙特阿拉伯外交大臣阿德尔·朱拜尔21日说,沙特籍记者贾迈勒·卡舒吉在伊斯坦布尔领事馆丧生,是有人“越权”、自作主张,犯下“巨大且严重错误”。朱拜尔否认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知情。

动手丨行动小组慌了,掐脖子捂嘴

依据沙特情报部门内部文件和被捕嫌疑人供词,一名沙特官员21日试图向路透社记者“还原”事件经过。他说,沙特政府原想劝说卡舒吉回国,避免像他那样的人遭敌对方“招募”。为实现这一目标,沙特情报总局副局长艾哈迈德·本·哈桑·阿西里组建15人行动小组,成员包括情报官员和安全部队人员,前往伊斯坦布尔。

“现行方针是以平和谈判方式劝说这些人回国,无需向领导层汇报……这个小组由阿西里组建。”他说,“他还请(王室顾问)萨乌德·卡赫塔尼的一名手下参与谈判。这名手下与卡舒吉相识。”

这名官员说,小组成员原打算把卡舒吉拘押在伊斯坦布尔城外一处地点一段时间,如果他还是不愿意,会放他走。但是,事与愿违,行动小组违背命令、诉诸武力。当卡舒吉走进领事馆,特工马希尔·马特伯开始劝说他回国,卡舒吉不答应。卡舒吉告诉对方,有人在领事馆外等他,他如果一小时后出不去,会把情况告知土耳其当局。

卡舒吉质问:“你打算拿我怎么样?绑架我?”马特伯回复:“是,我打算给你下药,绑架你。”

这名沙特政府官员说,马特伯只是为了吓唬对方,但背离行动目标。卡舒吉提高音量,行动小组成员惊慌、试图阻止。他们掐卡舒吉的脖子、捂他的嘴……

这名沙特官员说:“他们原想阻止卡舒吉大喊大叫,但他死了。本意不是杀他。”

路透社记者问,行动小组是否致卡舒吉窒息。这名消息人士回答:“如果你考虑卡舒吉的年龄,他可能会死。”

质疑丨“版本”为什么多次变化

灭迹丨撰写虚假报告,向上级汇报

卡舒吉本月2日进入沙特驻伊斯坦布尔领事馆,办理与结婚相关手续。最早警觉卡舒吉命运的人,是他的土耳其籍未婚妻。

沙特检察机关20日清早发布公告,援引初步调查结果,确认卡舒吉死亡,死因是“斗殴”；18名涉案嫌疑人遭沙特当局逮捕。一个小时后,一名沙特官员改口,说卡舒吉的死因系遭人“锁喉”。那名作为路透社消息来源的沙特官员21日重复“锁喉”版本。

路透社记者问,沙特当局提供的“版本”为什么会多次变化。那名消息人士回答,先前版本是“以当时错误的情况反馈为依据”。他强调,调查还在继续。

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得知“斗殴”版本后一度认定,沙特官方所作解释“可信”；次日,他改口,“直至找到答案,否则我不会满意”。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民主党籍成员亚当·希夫说:“对沙特以及所有参与这场残忍谋杀的人员,必须追究责任。特朗普政府如果不能带头,国会必须(站出来)。”

法国方面认为沙特方面的说辞“不充分”,德国方面呼吁调查“透明”,暂停对沙特武器出口。路透社报道,最新“失手”版本依然有漏洞,包括行动小组如果本意是劝说当事人回国,似乎没有必要让法医学专家和安全部队成员加入。

这名消息人士说,为了掩盖失手致卡舒吉死亡,行动小组用一条毯子裹住遗体,放进一台领事馆车辆内,把它交给一名“当地合作伙伴”……行动小组成员、法医学专家萨拉赫·图拜吉试图销毁痕迹。

同时,特工穆斯塔法·迈达尼穿卡舒吉的衣服,戴死者的眼镜和“苹果”牌手表,制造卡舒吉走出领事馆后门的假象。迈达尼走到附近一个街区,然后丢弃死者的衣物。

行动小组随后撰写虚假报告,向上级汇报,称得知土耳其当局可能介入,因而放了卡舒吉。这伙人趁行迹没有暴露,赶快离开土耳其。

土耳其政府高级官员20日说,土方正搜集卡舒吉的脱氧核糖核酸(DNA)样本,可能“很快”查明卡舒吉遗体的下落。土方认为,遗体可能在伊斯坦布尔市郊贝尔格莱德森林或是伊斯坦布尔不远处亚洛瓦市的偏僻地点。

阿纳多卢通讯社22日报道,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与美国总统特朗普通电话,就“全面”查明案件真相达成一致。埃尔多安说,将在23日党内会议上通报沙特记者在土耳其境内遇害事件。

认错丨卡舒吉遇害是“可怕的错误”

沙特外交大臣朱拜尔21日接受美国福克斯电视频道采访,说卡舒吉遇害是“可怕的错误”,承诺“那些理应承担责任的人将受到追究”。

接受采访时,朱拜尔强调,沙特政府不清楚卡舒吉如何遇害；穆罕默德王储不知情,没有责任。

他认定,这是一次自作主张的“流氓行动”；涉事人员“逾越授权和职责”,“犯下错误,在领事馆内杀害卡舒吉并试图掩盖这件事”。

朱拜尔告诉福克斯新闻频道,沙特政府不清楚卡舒吉的遗体在哪里。

官方媒体沙特通讯社21日早晨报道,沙特国王萨勒曼·本·阿卜杜勒－阿齐兹和王储穆罕默德分别给卡舒吉的儿子萨拉赫·卡舒吉打电话,向他致哀。

朱拜尔同样向卡舒吉家族致哀,说这名59岁的记者遇害是“可怕的悲剧”。据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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