羟氯喹争议升级 《柳叶刀》撤回争议羟氯喹研究报告 曾促使世卫组织叫停试验

《柳叶刀》撤回争议羟氯喹研究报告 曾促使世卫组织叫停试验 4月29日，在法国巴黎一家药店，店员展示药品赛能（羟氯喹）。 新华社发

当地时间6月4日，英国权威科学期刊《柳叶刀》宣布撤回一篇颇具争议的“重磅”氯喹和羟氯喹论文，理由是作者无法保证原始数据源的准确性。被撤回的这篇研究报告于5月22日刊发，研究内容为“羟氯喹可能加剧新冠患者病亡风险”。

该论文称，氯喹或羟氯喹与新冠肺炎患者死亡率更高和心脏问题增加有关。这一结论曾促使世界卫生组织叫停羟氯喹治疗新冠的试验。

关注此事的巴塞罗那全球卫生研究所研究员卡洛斯·查库尔表示，该论文撤稿不应影响氯喹的使用或不使用。“这次撤稿表明，在作出政策决定之前，需要从临床试验中获得确凿的证据。”

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等政界人物曾在没有确凿科学证据情况下大力推荐羟氯喹预防新冠的“效果”。据媒体报道，美国、非洲等地均有民众因盲目服用羟氯喹而中毒或身亡。

《柳叶刀》宣布撤回论文，加剧了世界上对于羟氯喹疗效的争议。

哈佛全球卫生研究所所长阿希什·杰哈告诉美联社，争议缘于“民众过度焦虑”。“大家都想要一个‘是’或‘否’的明确答案”，医学界已尽可能加快研究速度，“我们不能对任何一项研究反应过度”。

审查受阻

无法保证数据准确性

“羟氯喹可能加剧新冠患者病亡风险”

研究报告的3名作者分别是哈佛大学教授、布里格姆妇科医院心血管中心医务主任曼迪普·梅赫拉、瑞士苏黎世大学医院的弗兰克·鲁施茨卡和美国犹他大学的阿米特·帕特尔。

3人发表共同声明说，为研究提供数据的美国医疗数据分析公司“外科圈”拒绝配合进行第三方同行评议，他们因而“不再为初始数据来源的真实性作担保”，决定撤回报告。3人同时向《柳叶刀》编辑和读者道歉。

《柳叶刀》方面声明：“围绕‘外科圈’和据称包含在这项研究中的数据，存在不少突出问题。”

涉事研究报告对全球671家医院大约9.6万份病历作回顾性分析，发现羟氯喹和氯喹对抵御新冠病毒无效，甚至可能因引发心律不齐等并发症而增加患者病亡风险。

法新社报道，美国《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稍后撤掉另一篇新冠研究论文，缘由是这篇论文同样引用“外科圈”公司提供的病历数据。

“他们无法完成对分析数据的独立审查，因此得出结论说，他们‘不能再保证原始数据源的准确性了’。”《柳叶刀》称，这项研究中的数据还有许多未解疑团，急需对研究合作方进行机构审查。

据英国《卫报》报道，上述被撤稿论文有一处明显的数据错误。论文提到的澳大利亚医院死亡人数超过了该国官方的新冠肺炎死亡统计数字。5月29日，《柳叶刀》发表的一份更正通知称，原本属于亚洲研究组的一家医院被错误分到大洋洲研究组里了，但“论文的调查结果没有变化”。

多重争议

曾促使WHO叫停试验

题为《羟氯喹或氯喹加或不加大环内酯治疗新冠：多国挂号分析》的研究报告一经发表便引发医学界争议，不少人就数据来源提出疑议。

路透社报道，报告上周已就部分地点数据错误作出相应修正。近150名医生联名致信《柳叶刀》，质疑报告结论，要求公开出版前同行评议内容。

报告第四作者萨潘·德赛出任“外科圈”公司首席执行官。英国《卫报》报道，这家公司提供的数据存在不少谬误，互联网上可查询到的公司信息稀少，只有少数员工可从商务社交网站领英网找到，其中两人登记职业分别是科幻文学作者和模特。

《卫报》说，“外科圈”公司曾为另一份宣称“抗寄生虫药物伊维菌素对新冠病毒有效”的研究提供数据。那项研究没有发表，却促使拉丁美洲一些国家采用相关药物抗疫。

《卫报》报道，德赛原本愿意配合独立评估，但因不想让第三方拿走全部数据而拒绝。他认为《卫报》的调查报道存在“误解”和“偏见”，“对一项学术讨论被贬低至这种水平感到难过”。

《柳叶刀》论文的研究结论直接影响了世界卫生组织的决策，世界卫生组织一度因报告叫停羟氯喹相关试验。

5月25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暂停全球范围内探索新冠病毒疗法的“团结试验”项目中与羟氯喹有关的分支试验。在当天媒体简报中，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引用了《柳叶刀》的研究结果。

不过，世卫组织于6月3日宣布恢复研究。

学界反思

小公司掀起知名期刊信任危机

就“外科圈”公司数据引发的争议，一些学者开始反思。《柳叶刀》总编理查德·霍顿告诉《卫报》：“这是全球性健康危机中一例学术不端行为，令人震惊。”

美国匹茨堡大学医学院教授瓦利德·热拉告诉路透社，“当素有声望的学术期刊发表这类研究、10（多）天后又撤稿，只会徒增不信任……给围绕羟氯喹的争议火上浇油”。

在《柳叶刀》论文陷入舆论漩涡后不久，《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也以同样的理由撤回了一篇使用“外科圈”数据的论文。

两篇顶级期刊论文的撤稿理由均直指数据提供方——“外科圈”公司。这是一家颇为神秘的美国公司，其网站没有列出任何合作医院的名字，也没有指明科学咨询委员会。官网显示，该公司的任务是：“利用数据分析的力量改善尽可能多的人的生活”。

《卫报》消息称，“外科圈”的几名员工几乎没有或根本没有数据或科学背景，有一位科幻小说作家和一位成人模特兼活动主持人。公司CEO德赛曾被卷入三起与“外科圈”数据库无关的医疗事故诉讼，但德赛称这些指控“毫无根据”。

公司CEO萨班·德赛发言人表示，该公司有11名员工，自2008年以来一直在开发数据库。德赛通过发言人还谈到了公司在病人数据方面的工作，“我们使用大量的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来尽可能将这一过程自动化，这是完成这样一项任务的唯一途径。”

争议难平

美加研究显示羟氯喹难防新冠

围绕羟氯喹药效的争议迄今难平。

美国和加拿大学者3日发表的随机对照试验结果显示，羟氯喹对预防新冠病毒感染所起效果与安慰剂没有明显差异。

部分学者认为，3日发表的试验结果不足以彻底否定这种药物对新冠病毒的效用，需要更多、更广泛的研究以作进一步验证。

法新社报道，3日发表在美国《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研究报告广受关注，因为随机对照试验被视作判定临床试验结果的“黄金标准”。而先前针对羟氯喹的研究报告多为“观测性”，因存在多重不可控因素而难以作出明确结论。

这一双盲试验在美国和加拿大展开，共招募821名存在中高风险感染新冠病毒、平均年龄40岁的成年人。他们是与新冠确诊病患共同生活的亲属，或从事医护和急救工作，曾在没有佩戴口罩或护目镜时接触病患，距离小于两米且时间超过10分钟。参加试验时，他们没有出现新冠症状。

报告的主要作者之一、美国明尼苏达大学传染病学者戴维·博尔韦尔说，羟氯喹基本“无法预防感染”。另一主要作者、加拿大麦基尔大学副教授托德·李说，他们的研究显示，羟氯喹对于暴露后预防感染所起效果无异于安慰剂。

此前，因部分卫生监管者和研究者先前担忧羟氯喹的安全风险，多项临床试验暂停。博尔韦尔认为，认定羟氯喹“危险”和“有用”的两方观点“都不对”。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查珀尔希尔校区的迈伦·科恩为《新英格兰医学杂志》撰写评论说，试验结果没有提供明确结论，反而引发更多争议。

没有参与试验的英国牛津大学教授马丁·朗德雷也告诉法新社，试验“规模太小”，无法下定论，需要更多研究来判断羟氯喹是否具备“适度”药效。

综合新华社、澎湃新闻、中新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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