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和海涅是19世纪德国文坛两颗璀璨的双子星;
在德国文学中既是作家又是思想家的不乏其人,但像海涅那样将二者完美地统一起来,而又没有让诗歌负担哲学的沉重的,却不多见;
读海涅的小说、散文和剧本,同样能陶冶我们的情操,净化我们的心灵。
本书采撷了海涅的三部中篇小说和一部可与歌德的不朽诗剧《浮士德》媲美、鲜为人知的散文剧本《浮士德博士》,两者同工异曲,两厢对照阅读相当精彩,成为文学史上的佳谈。读者从这本小书里的几篇作品中当可窥见一斑。
三则小中篇是:《佛罗伦萨之夜》、《巴赫拉赫的拉比》和《封施纳贝莱沃普斯基先生回忆录》,它们都是海涅小说的名篇。
当美丽的萨拉在礼拜结束后走下楼来到犹太会堂院子里时,拉比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他的妻子了。他笑容满面地对她点头,伴随她走出会堂来到大街上,在那里,他们到达之前的一片寂静现已荡然无存,眼前到处是熙熙攘攘的喧哗的人群。大胡子僧侣像大堆大堆的蚂蚁;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像黄金甲虫一样扑哧扑哧飞来飞去;穿上了新衣服的男孩子们跟在他们大人身后为他们抱着经书;不得进入犹太会堂的少女们现在从她们家里连蹦带跳地跑了出来,迎向她们的父母,在他们面前低下她们满是鬈发的小脑袋弯腰鞠躬,为的是接受他们身上带来的福气;所有的人都喜形于色或是兴高采烈,在街上走来走去,怀着幸福的预感期待着一顿美味午餐,它的香喷喷的气味现在已经从一个个用粉笔画上标志的黑色罐子里蹿了出来,这些罐子是女佣们刚刚从镇上的几家大灶房取来的。
在这拥挤混乱的人群中,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一位西班牙骑士,在他那年轻的面庞上,人们看到的那种惹人怜爱的苍白,这种脸色女人们通常认为是不幸的爱情带来的,而男人们恰恰相反,认为那是幸福的爱情使然。他的步态虽说是漫不经心的徜徉,但又确实有点忸怩作态的味道;他戴着贝雷帽,帽上插的羽毛不住地晃动,这更多的是由于他那意欲彰显高贵的摆动头颅,而不是风吹的结果;他也着意地让他靴子上的金色马刺、让他似乎佩带在手臂内侧的宝剑上的饰物叮当作响,这把宝剑那价值不菲的剑柄从白色的骑士外衣下露出来,寒光闪闪,那件外衣表面看上去像是随意松散地遮挡着身体,却清楚不过地透露出匠心独具的褶裥制作工艺。他时不时半是抱着好奇心,半是带着知人行家的神态走近那些徜徉路过的女人,心安理得地直视她们的面孔,要是觉得哪一张脸值得他多看看,就定睛细看一阵,遇上带着小孩的,也会对某些可爱的孩子匆匆说上几句溢美的好听话,然后,也不等看到这些话的效果如何,便漠然继续走他的路了。对于美丽的萨拉,他已经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每一次都被萨拉凌厉的目光或是被她丈夫那谜一般的微笑神色吓退,但是终于,他傲然甩脱了所有羞怯的、缩手缩脚的心理,大胆地径直向两人迎面走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用花花公子式的十分肯定而又非常肉麻的腔调发出了下面的一通说辞:
“夫人,我发誓!您听好了,我发誓!凭卡斯蒂利亚两省的玫瑰花作证,凭阿拉贡省的风信子和安达卢西亚省的石榴花作证!当着太阳,这照耀全西班牙,照耀西班牙所有的鲜花、葱头、豌豆汤、森林、山峦、驴骡、公羊和老基督徒的太阳的面我发誓!当着眼前这傲世苍穹的面,太阳仅仅是它的一条金色流苏罢了,当着苍穹的面,我发誓!当着上帝的面,当着端坐于苍穹之上,日日夜夜为创造新的妩媚娇美的女子形象而操心的上帝的面,我发誓!……我发誓,夫人,您是我在德意志国家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如果您愿意接受我的服务,那么我请求您垂爱开恩,允许我称自己为您的骑士,誓死永远佩带您的颜色!”
(节选自《佛罗伦萨之夜》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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