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酿酒图”猜想可能有误敦煌研究院王进玉质疑英国学者李约瑟观点

敦煌石窟榆林窟第３窟壁画绘有两幅“酿酒图”，研究中国科技史的英国学者李约瑟最早猜想它可能是“蒸馏酒图”，并得到一些中国科技史研究者的认同。敦煌研究院副研究员王进玉的最新研究认为，这一观点可能是个误解。 

“酿酒图”引起外国学者关注

王进玉介绍，由敦煌文物研究所编辑１９５７年出版的敦煌艺术画库《榆林窟》中，最早介绍了这幅壁画，相关图版说明在介绍西夏第３窟（打铁图、酿酒图）时说：“冶铁和酿酒在我国发展很早，文献中多有记载，但形象地显示这一工业生产情况的艺术品确是很难得的。” 

从洞窟营造时间看，榆林窟第３窟“酿酒图”属西夏时期的壁画，这幅“酿酒图”的提出和公布，在引起中国学者关注的同时，也引起了外国学者的兴趣。１９５９年，根据《榆林窟》所刊图片，李约瑟最早推测它可能是“蒸馏酒图”，在１９８０年出版的其英文版《中国科学技术史》中，他也持此观点。 

很快，从事科技史研究的一些中国学者接受了这一观点，并进行了肯定，甚至有人认为“西夏党项族人民就已经会使用蒸馏器酿制蒸馏酒了”。在２０００年出版的《敦煌石窟知识辞典》中在对“酿酒”一词解释时说：“此画为中国现存最早的蒸馏酿酒图。” 

从猜想到定论是一个误解

榆林窟第３窟“酿酒图”的基本构成是：图中画一灶台，灶台下炉膛内有火焰，灶台上有一方形器，灶台边一人吹火，一人持钵，旁置水桶、壶等。 

王进玉介绍，过去人们把这幅图判断为“酿酒图”的主要依据是：把灶台上的方形器识读为“蒸酒器具”，把地上的壶认为是“酒壶”，把持钵的人认为是在“品酒”。 

２０００年以来在承担《敦煌石窟专题研究》分项课题《敦煌学和科技史》时，王进玉对榆林窟“酿酒图”的相关研究作了系统梳理，并对原壁画进行了反复研究，他最后得出“蒸馏酒图”从猜想到定论是一个误解。 

王进玉说，李约瑟之所以猜想是“蒸馏酒图”，是因为没有看到榆林窟壁画的全部。在这幅壁画中，所有的单幅画都左右对称绘有相同的两幅，唯有“酿酒图”方形器上面烟的画面不同，一幅上面冒烟，另一幅上面没冒烟，而《榆林窟》所刊图片正是没冒烟的那幅临摹品。

王进玉介绍，仔细辨识，灶台上的方形器不是“蒸酒器具”，而是一个“组合式双层蒸笼”，上面冒的不是“烟”，而是“汽”。最关键的是，这个图中，根本没有李约瑟猜想的“进一步研究将会发现在右边有一个连接冷却桶的侧管”，因为侧管是判断这一图是否是“蒸馏酒图”的关键。

榆林窟第３窟“酿酒图”判断为“蒸馏酒图”不成立，判断为普通的“酿酒图”实际上也是证据不足。王进玉认为，在目前难成定论的情况下，对榆林窟第３窟“酿酒图”最合理解释只能是厨房内加工和制作食物的一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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