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新
《游隼》是一本写给大自然的情书,非常热烈,有点忧伤。这种感受的直接由来,首先有赖于出色的中文翻译。作为一部通篇都在描写景物、抒发感想的自然文学作品,假如译者的文学水准稍逊,丢失了一些语感,大概会很容易沦落成为浮夸的、言不及义的“散文”。我不认识译者李斯本,之前也未读过她的其他作品,仅就《游隼》来看,语言的确动人,抵达内心。
《游隼》是一部观察日记,贝克对自己绝口不提,笔墨集中于“他”和“她”——那对游隼,以及其它鸟儿伙伴和它们身处的周遭风景。那一年,冬天,埃塞克斯。两只鸟儿不知从何处而来,停留在此地。它们吸引了这个英国乡村年轻人贝克全部的注意力。日复一日,田地、荒野、山林,贝克追逐它们的身影,凝视中飞瞬掠过的黑点。
贝克被一种梦幻般的冲动抓住。他写鸟儿翱翔的姿态,在草地的悠闲栖息,水边的侧影,风雨里的狼狈……不羁的生存热望,然而透着点阴郁、繁复、华美、神秘的巴洛克式风格,鲜明的英伦气质。很难意识到《游隼》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作品,它的气息仿佛传承久远之前的大不列颠,雷雨交加的黑夜,荒茂寥廓的旷野,颓败的呼啸山庄,寒鸦数声。
译者对原著的热爱,后记亦鉴心意,笔调温婉真挚。贝克一生都生活在埃塞克斯郡属的切姆斯福德小镇,他在完成《鹰隼》这部书之后不久就去世了。这部作品之所以面世,是在作者病逝多年之后,一位出版社编辑偶然的重新发现和打捞。
这段背景介绍弥补了作者资料的不足,更重要的是,这些文字拨开了迷雾,把作品和作者袒露的世界悄然推到我的眼前。有一种痛,迎面而来。缠绵病榻,不良于行。鹰隼即自由的召唤。无数个冷寂的深夜,无数个曙光乍临的黎明,贝克都在盼望着,“他”和“她”的出现。在“嘀嘀嗒嗒”匆匆流逝的时光里,在病痛的侵袭里,他尽力行路、攀爬、奔走,放逐自己。一个人,一对鸟,命运挂上钩。它们是他最强烈的向往。
即便是鸟中王者,二十世纪的游隼的生活并不如意。自然界的绿色正在迅速消退,野生动物的栖息地不断减少,天性自由的鹰隼被迫靠近人类地盘。他们需要时刻保持警惕,靠近,逃离。他们每天忙忙碌碌,猎物如此之少。
当人类最终得以与游隼近距离接触,却感觉不到丝毫愿望达成的喜悦。人的执着,于它毫无意义,或许反而是一种冒犯和入侵。这就像一场必须落幕的单恋,终止于对人类贪婪的厌弃,以及还自然以本色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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