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烂漫在阳台

常利菊

今春，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让我们画地为牢、原地未动，阻挡了我这个“花痴”寻芳的脚步。可能是花儿们也不忍看到我的落寞，竟将整个春夏搬到了我家阳台上，好不热闹！

虽然我家阳台上并没有花，可是各种蔬菜变着花样地讨我开心。阳台上那颗吃剩的白菜，才几天的功夫没理她，就迫不及待地开了花，金黄色的花瓣让我忘记了她是白菜的俗常，阳光下一簇簇小黄花淡然开放。我惊叹不已，一颗普通的大白菜在春的召唤下，竟然也能如此妩媚和婀娜多姿。她一定是蓄积了众多美的力量，否则也不会开得如此销魂。我是“花痴”，对于一切花没有任何抵抗力，那一个个含苞待放的小花骨朵儿，像一个个鬼灵精，冷不丁地开出几朵，时不时惊艳我的阳台时光。

阳台虽小，光照时间也短，可丝毫不影响“春天的如期上映”。你瞧！这边白菜花开得明媚鲜妍，那边萝卜也不甘示弱。红萝卜刚刚长出绿樱，似乎还没有开花的打算，倒是显得有几分成熟与稳重的模样，可这茵茵的翠绿分明在告诉我，不日将如期绽放。白萝卜似乎没有红萝卜们淡定，早就按捺不住春风的愉悦，翠亮的枝干竟然长出萝卜本身一节。白萝卜花没有白菜花开得那么炽热，相比之下，倒像是一位害羞的小姑娘低垂着泪眼。她的花瓣与丁香有几分相似，四朵花瓣均匀分布，中间托撑着柔弱的花蕊，仿佛一群花季少女们在诉说着雨巷里的哀愁。白萝卜花开得娇羞而内敛，内敛而含蓄，我简直不忍直视那个“结着愁怨的姑娘”了。她的芬芳扑鼻、柔弱娇嫩，倒与白萝卜的粗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对花没有任何免疫力，小小的阳台早已被我的想象加工成一条细长的雨巷，仿若我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这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将我的梦一截一截地拉长。

阳台上好不热闹，连同蒜苔也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凑热闹。有人说，水仙不开花——装蒜，蒜苔作为蒜的同族，连同开出的小花都像是一个个小蒜瓣的拼凑。它们相互簇拥着，如果说要在植物界找一个团结一致的标杆，非它莫属。我是第一次见到蒜苔开花，要不是因疫情防控多储备了一点蔬菜，恐怕这辈子也与蒜苔花无缘。比起菜花的妩媚、萝卜花的含蓄，蒜苔花更像初出茅庐的后生，结实而又强壮，充满力量，充满希望。

本以为蒜苔是“光杆司令”，可自从蒜苔带来春天，才发觉所有的猜疑为时尚早。只要有耐心，它们总是变着法儿的“蓄谋”一场属于自己的绽放！时光总是过得太快，我还未来得及捕捉蒜苔“花苞期”的芳容，蒜苔的末端已经变得枯黄。此刻的我，脑海里不禁冒出英国诗人兰德的诗《我和谁都不争》，杨绛用她的才情翻译的不动声色又触及人心：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就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一根蒜苔用它一生的力量促成一朵花开，并用自己最后的枯黄来解释生命华美的转变。一切源于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的追求，才让花开烂漫在我家阳台频频上演，仿佛在说：“谁都有美的权力，谁也阻止不了春的脚步。”

的确，趁你不注意时，整个阳台都是花开烂漫。虽然因为疫情防控没有机会去远方细品扑鼻而来的芬芳，但草木皆有情，只要心中有爱，春天无处不在；只要你热爱，花朵皆为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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