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启动全球首个新冠人体挑战，每名志愿者获4500英镑“误工费”

记者 | 肖恩

多数国家的民众对新冠病毒避之唯恐不及，但有90名英国志愿者“以身试毒”，为新冠病毒及疫苗的研究提供新方向。

这个名为新冠病毒“人体挑战试验”的计划由英国帝国理工学院提出，并于2月17日获得该国临床试验伦理机构批准，将由帝国理工学院、英国政府疫苗任务小组、医疗公司hVIVO以及伦敦皇家免费国民保健制度信托基金会合作开展。

参与该计划的科学家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试验将在一个月内开始。计划的首阶段研究内容是导致新冠病毒感染的最少病毒量，以及人体免疫系统在面对新冠病毒感染时的反应，由此分析可能影响病毒传播的因素，包括感染者是如何将带有传染性的病毒颗粒传播至外部环境中的。

根据英国政府17日发布的声明，90名年龄在18至30岁的志愿者将在未来几周内被送至伦敦的医院接受隔离。医务人员将在他们的鼻子里滴入小剂量新冠病毒，并在随后的14天里对其进行24小时监控，期间每天都将进行血检和鼻拭子检测。试验的主要目标是还原新冠病毒在呼吸道中繁殖复制的过程，以及对出现症状前的病毒潜伏期的分析。

隔离期间志愿者还将接受嗅觉和认知测试。

声明强调，试验将在安全、可控的环境中进行，志愿者需要先通过健康筛查，确保从未感染过新冠病毒，也没有任何潜在健康风险。14天隔离结束后，志愿者需接受两次新冠病毒检测，只有两次结果都为阴性才能离开试验场所。此后研究人员还将对志愿者进行长达一年的跟踪随访，以监测某些长期症状。

参与试验的志愿者将得到4500英镑（约合4万人民币）的报酬。研究人员表示，这一笔报酬只足够补偿志愿者在试验期间被耽误的工作和家庭生活，但不至于诱使年轻人为了金钱而参加试验。

研究人员透露，为确保志愿者安全，试验将使用从2020年3月起就开始在英国广泛传播的新冠病毒版本，而非去年底发现的新变种。一旦有需要，医护人员随时可为志愿者提供治疗。

该计划的首席研究员克里斯·丘（Chris Chiu）表示，计划的第一个任务是了解病毒如何感染人体并在人际间传播，未来几个月甚至几年内还将继续使用人体挑战的模型研究最有效的疗法和疫苗。

英国政府为这项研究提供了3360万英镑（约合3亿人民币）资金支持。英国新冠疫苗工作组主管迪克斯（Clive Dix）说，没有任何一款疫苗能适用于所有人，因此需要持续开发新的新冠疫苗和治疗药物，希望这些研究能让人们更清楚病毒的感染机理以及哪些疫苗更有效。

英国政府在声明中说，人体挑战试验曾在疟疾、伤寒，霍乱、流感等多种疾病治疗方法和疫苗研究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但《纽约时报》指出，这次试验的特殊之处在于目前尚未有针对新冠肺炎的特效疗法，因此存在道德上的争议。

世界卫生组织在2020年5月发布的新冠肺炎人体挑战试验道德标准指南中提到，受控的人体挑战试验对疫苗有效性检测的效率高于临床试验，但前提是需要采取保护措施，例如保证志愿者是健康状况良好的年轻人、保证监测频率、提供最高质量的医疗服务等。

为了避免产生重症患者，试验仅招募30岁以下的年轻人作为志愿者。英国雷丁大学病毒学教授琼斯（Ian Jones）认为，这注定了试验具有局限性，因为完全没有涉及最值得关注的高危人群。

世卫组织还指出，人体挑战试验对个人和社会都存在一定风险，例如一些病原体被无意间带到外部环境中。

尽管外界对这项研究还存在争议，不少英国年轻人已经积极参与其中。今年23岁的霍普金斯（Jacob Hopkins）已经接受了健康筛查，正等待回复。他认为，新冠病毒对健康的年轻人来说威胁非常小，最大的风险来自病毒可能造成的长期后遗症，但他并不打算因此改变主意。

18岁的弗雷泽-厄克哈特（Alastair Fraser-Urquhart）在看到招募志愿者的消息后也当即登记了信息，已经被选中成为其中一名志愿者。他表示，人体挑战试验有助于加快疫苗研发速度，为此他愿意接受任何潜在风险，例如新冠病毒可能增加他在50岁时感染肺癌的概率，他的家人也支持他的选择。

厄克哈特还说，他将把4500英镑报酬全部捐给非政府组织“人民疫苗联盟”（ThePeople's Vaccine Alliance）。

由于新冠病毒变种的广泛传播，今年1月英国再度进入疫情高峰期，日新增病例一度超过5.5万例，并启动第三次全国封锁。但随着疫苗接种数量持续增加，新增病例数开始回落。帝国理工学院的最新研究指出，过去一个月英格兰地区新增病例数量较前一月减少了三分之二，但学龄前儿童和年轻人的感染率有所上升。

截至本周英国已经有超过1500万人接种了第一剂疫苗，接种人群主要是70岁以上老年人、一线医务工作者等高危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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