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热闹，不过梦一场

□江丹

2003年，电视剧《金粉世家》首播。在那之后的15年里，它虽未像《还珠格格》《甄嬛传》那样一播再播，但也没有消失在话题海洋中。当人们惋惜董洁的婚姻生活时，怀念舒畅那张圆润可人的脸时，感慨陈坤这一代男演员的演技时，《金粉世家》总会被提起。这一批演员在这部当年的民国偶像剧中留下了他们青涩而又美好的一面，他们演绎了一个时代的豪门生活，难见真实，却深深地扎在了观众的脑海里。

《金粉世家》最近一次引发集体怀念，是因为该剧导演李大为去世。4月10日，中广联合会电视剧导演委员会发布讣告，导演李大为因罹患胆管细胞癌，经多方治疗无效去世，享年47岁。在《金粉世家》出演的演员纷纷发微博悼念，在送导演最后一程的同时，也怀念起十几年前共事的经历。其中，陈坤说，“宛若梦一场”；刘亦菲则感谢导演“留下了大家青春的回忆”。

很遗憾，在《金粉世家》首轮热播的时候，没有机会看到，只知道它的主题曲《暗香》风靡一时，沙宝亮悲凉的声音在大街小巷一遍又一遍响起。这几天在视频网站上一集一集地看，终于知道《暗香》的悲凉何在。

《金粉世家》宛如一出民国版的《红楼梦》，繁华热闹，不过梦一场。金燕西不就是贾宝玉吗？豪门贵公子，游戏人生，不知世事艰难，看不上仕途经济。树倒猢狲散，才醒悟自己的所有光芒都因曾经的家族辉煌而生。第一集里出场的金燕西，端着一个在当时也很稀罕的照相机，无忧无虑，打趣想做天使的小妹妹，不屑谈论任何关于生存的话题。最后一集里退场的金燕西，尝遍世态炎凉，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为了活下去而踏上远行的列车。

电视剧的结局用了很多闪回的镜头，昔日金燕西和冷清秋的爱情越是狂热，彼时二人的分离就越让人唏嘘。跟张恨水的原作相比，李大为剧版里这两人的爱情不过是他送给观众的一个童话。原作里的冷清秋有她的虚荣心，而电视剧里的冷清秋穿着一身学生装、撑着伞、捧着一盆兰花出现的时候，谁能不相信人如其名、这个姑娘性格清冷而且与世无争呢？冷清秋说，她原本以为不一样的人是不能在一起的，可是金燕西告诉她，只要有爱就可以。所以，当金燕西和冷清秋手拉手并肩躺在炽烈的向日葵花海中的时候，观众也难免代入他们的幸福，为这场跨越门第之见的爱情而欢欣，而最后时代的火车却载着他们驶往相反的方向。

没有人能拒绝其所生活的那个时代，金燕西如此，冷清秋亦如此。《金粉世家》里那个繁华的热闹的梦，由时代造就，也由时代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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