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中国当代文学的奇葩

杨忆

○○杨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就有正邪；有正邪的地方，就有英雄；有英雄的地方，就有美人……

英雄与美人、是非与恩怨、正义与邪恶……构成了武侠世界的江湖，演绎了一幕幕刀光剑影、快意恩仇、侠骨柔情、荡气回肠的“成年人的童话”，塑造了一个个鲜活隽永的侠义人物。

有华人的地方，必有武侠小说。

武侠文学，在一个时期，成为华人世界的文化奇观。

尤其中国的改革开放，让大陆数以亿计的武侠迷，仿佛一夜之间，张开眼睛，便看到了《萍踪侠影》，看到了《射雕英雄传》，看到了《多情剑客无情剑》……这股荡涤神州的武侠风，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把华人世界的武侠文化推上了巅峰。从武侠小说又衍生出无数经典的影视歌作品，武侠文化的侠义精髓，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每一个跨世纪的中国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武侠小说这朵文学奇葩，无论它的社会影响力和随之产生的经济效益有多大，却始终没有得到以正统自居的中国文坛认可——犹如一个农家子弟出身并且自成一派的剑客，功夫再高，在武林大会上，也得不到名门正派赐给一席之地。

数十年来，大陆作家多如过江之鲫，却没有一名作家可以拿得出一部武侠作品，在文学江湖中扬名立万……而很多貌似扬名立万的“纯文学”作品，只在一个很小的读者范围里孤芳自赏。

武侠小说的“通俗文学”这顶帽子，怕是永远也摘不掉了。然而公道自在人心，如今“通俗”两字已不再是下里巴人的标签，不管多么“阳春白雪”，作为中国人没读过武侠小说你就落伍了。

不过，把武侠小说定义为成年人的童话，我是不赞同的。

窃以为，五四文学革命以来，尤其当代纯文学的文字语境，过度西化，有矫枉过正地摒弃甚至刻意背离中国传统文学语言美感的倾向——而恰恰是武侠小说，传承和弘扬了中国传统文化，这或许才是武侠小说为大众喜闻乐见的真谛。

君不见，武侠小说里满满都是儒家、道家、佛家的经义元素，凝聚中华几千年来的文化精髓、历史痕迹和道德伦理，其应有的文学价值，岂能用“童话”来定位呢？

20年前，报社西哥约我写过一篇有关武侠的感悟，我在其中抒发过一段对武侠文化的遗憾：当我们全民热衷于不切实际的武功玄学、塑造和膜拜一个个大侠时，西方人正放眼宇宙太空，塑造变形金刚和星际旅行……这是不是东方理想主义和西方实用主义两种文明竞争现状的写照呢？

侠义之心不可缺，抱残守缺不可为。

不管怎样，武侠小说这朵文学奇葩，都在亿万读者的人生记忆里，留下永不磨灭的武侠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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