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生不顺，但顺子们依然努力着

马振宏

看过陈彦的小说《装台》，再看同名电视剧，前者因细腻的文字叙事而让人对作家心生敬佩，他对生活的体验和书写太精细，太独到；后者因为视听形象的鲜活呈现以及浓浓的烟火气而让人对这部剧心生不尽的感触。

刁顺子也许是作家有意无意起的一个名字，但却充满了反讽。他的人生中存在着太多的刁难而使他活得极其不顺，这主要体现在他干装台时经历了很多挫折：搬抬道具的沉重危险、干了活拿不到工钱、铁扣的克扣与刁难……顺子面对的另一个挫折来自女儿刁菊花：防不胜防的破口大骂和动辄摔砸东西，让顺子这样一个疲惫而又软弱的男人异常痛苦和无奈……

顺子的人生于是更加地纷乱不已，充满了一地鸡毛。但他并没有为此而气馁，而是继续隐忍而活，坚韧以待。他成天奔走在给剧团装台、给其他红白喜事的装台及处理刁菊花惹出的乱子上。现实中的很多人其实也和刁顺子一样忙碌、隐忍而坚持着，从这个角度看，这部剧的确反映了底层百姓生活的不易，但很多人都和顺子一样没想过放弃，而是兢兢业业地对待着工作、永不放弃地维护着亲情、守护着爱情、经营着婚姻家庭。刁菊花后来不再混账，首先她不再敌视蔡素芬，她的转变既有来自外在力量的感化，也有她自己的觉醒。她拖着大肚子去看望离家经营着一家托管所的蔡素芬。她也不再敌视父亲的第二个妻子赵兰香带来的女儿韩梅，而是和她握手言和，这也是她经历了很多世情后成长的表现。

小说《装台》展现或演绎了太多人的人生不易，刁顺子和蔡素芬最终分手，蔡素芬转让了托管所，孤身一人走向远方；刁顺子那个一辈子都靠赌博而活的大哥刁大军最终也输得一无所有，患病而亡；大雀去北京装台时因为突发缺血性心脏病而猝死，留下的是需要给脸上植皮的女儿丽丽及生活无着落的善良妻子周贵绒；疤叔在和前妻复婚无望的打击下隐居秦岭深山，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无儿无女，年事已高的窦老师也撒手人寰；铁扣因为参与到贩卖假酒的事情中而被警方没收了假酒，虽然他人没事，但这也让他这个公职人员脸上无光……

但电视剧并没有一味地暗下去，也处处展现着生活的亮色：刁菊花转变让她最终收获了家庭温暖；韩梅婚后过起了幸福的小日子；墩墩和手枪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杨波似乎明白了人生还有更多的追求……

据说，电视剧曾经想改成《我待生活如初恋》，这也是剧首曲中的一句歌词，但最终还是和小说之名保持了一致。无论是哪个，都能展现剧作的意旨。顺子不管经历了生活给予他怎样的不顺、刁难，却绝无退却或破罐子破摔的堕落态度，而是一直都能乐呵地对待生活，始终保持着初恋的态度，这正是我们这个时代需要张扬的一种生活精神。顺子所从事的装台这一职业，与其说他是在装扮舞台，为艺术服务，不如说他在为别人装台，为自己装台。我们社会里的每个人其实都是装台人，只要人与人之间都能相互装台，那么我们社会就能形成一种美好的和谐氛围。（B）（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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