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返，恋爱回旋

以青春疼痛小说打动无数读者，并以《左耳》、《沙漏》、《秘果》等小说红遍大江南北的女作家饶雪漫在暌违五年之后，终于推出新作，这便是《大约在冬季》（浙江文艺出版社），依旧是迷蒙的青春，依旧有纯粹的爱情。

“轻轻地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大约在冬季》是我国台湾歌手齐秦的成名歌曲，自1987年推出以后，以其哀伤的情调，舒缓的旋律迅速走红，并传唱一时。饶雪漫这部同名小说的主题正和这首歌曲有关，讲述小念和其母亲安然各自的爱情故事，而这两个故事，都和这首《大约在冬季》关系密切。

小说里的小念，五岁时便随父母从北京移民到洛杉矶，一直到父亲患癌症去世两年后的2018年，才因为祖父病重再度回到北京。十九岁的她虽然喜欢喝中国铁观音，但其实已经相当“美国”，无论思维还是行为都是美国化的，甚至对爱情也是开放而大胆的，勇敢追求，直接告白。在回北京之前，她对北京的记忆是模糊的，只是从父亲的念叨里，知道“北京的四合院、胡同、糖葫芦和炸酱面”，在父亲弥留之际，为父亲读那些中文书时，沈从文、余光中、张爱玲、王小波和三毛，竟然是小念“一生和中文最亲近的时刻”。如果说小念对父亲有着深深的爱的话，那么对母亲安然便只有隔膜了，这个爱美超过世间万物的女人令小念感到愤怒。但回北京的前夜，小念偷偷看到母亲听着齐秦的《大约在冬季》泪流满面时，才隐隐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事实上，安然的故事不仅长，而且曲折。小念通过北京之旅，渐渐知道她曾经的青春，也学着理解母亲。

安然的1991，从北京到洛杉矶；小念的2018，从洛杉矶到北京。一去一回之间，是两代人的爱情，也是两代人的宿命。虽然听着同一首歌曲，但安然和小念的爱情并不相同。1991年的安然，面对爱情，所做的是选择题，怎么选择，似乎都有遗憾，因此此生留下莫大的遗憾；2018年的小念，面对爱情，所做的是判断题，怎么选择，全由自己，只有对错，无关因果，因此最终让爱情开花结果。虽然都是“大约在冬季”，安然的选择，是“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小念的选择，是“爱到死，不放手”。人生兜兜转转，尽管有些人不能再来，尽管往日不能重现，但有些缺憾，却可以弥补，有些东西也终究会去而复返。一首《大约在冬季》，缝合的不仅是上代人的创伤，消弭的也是两代人的误解。

事实上，人生不断轮回。2018年的小念，正是1991年的安然。1991年到2018年的二十七年里，岁月虽然已经给齐秦添上皱纹，但他的歌声依然悠扬动听，2018年的小念和1991年的安然一般又唱又跳，又哭又叫，那是他们肆意挥洒的青春，那是人生永恒不变的旋律。饶雪漫通过母女二人的际遇，传达出看穿生命的感叹。□吕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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