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宏村 ■孙丽丽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暮春时节，我们来到了“中国画里乡村”宏村。

“门外青山如屋里，东家流水入西邻”。从远处眺望宏村，民宅线条简洁，寥寥数笔，就勾勒出朴素大气的明清徽派建筑。小桥、流水、人家，似在空旷的田野里，横空铺展成的一卷水墨画。

我们到达宏村时，眼前是一泓碧水，水面开阔，一路一桥，直通村子。人们称作“南湖”，四顾诸峰，水天一色，倒影如画。当走到南湖的中心——画桥，想起电影《卧虎藏龙》里周润发白衣翩翩，牵马走过的地方，我们忙在画桥上拍照。

宏村就像一位江南的姑娘，江南姑娘想是“婉约”的。走在宏村的巷弄里，年代应该是明清，或者更久远，似乎看到当年的素衣女子穿巷而过，脚下是沧桑的石板路，两边斑驳的马头墙，巷子古香古色幽寂而隐秘。

一路逶迤而来，惊异的是无论富贾抑或平民人家，一律在客厅的案台上摆放一个西式座钟，左侧是一面古镜，右侧则是一只花瓶，据说，这暗喻着“终生平静”之意。古宏村风俗里潜藏着对世外桃源生活的追求，荣华也好，贫贱也罢，平安心静就好，正如一句充满哲理的话：最好的心情是平静。

宏村整个村落呈牛状，村中随处是逼仄的石板路和相依的水圳，这水圳就是“牛肠”，环环绕绕，这就是最早的“自来水”，古人把山泉引入村中，穿越每户人家。村中间有一半月形的水塘，谓之“月沼”，也就是所谓的“牛胃”，这里的水清澈如镜，倒映着四周的老房子，观去，就是一幅现实版的水墨画，透着一派岁月安详的味道。

“商人重利轻别离，少小离家老大回。当年红颜妆仍在，只怨残灯照白发”，徽商繁华背后是大片的辛酸。古村处处高墙深院，小小的窗扉，透着徽州女子的心事。“窗前细雨日啾啾，妾在闺中独自愁”。一个窗口，锁住几多相思与哀怨，坐在流水的光阴里，几多凝眸，这一走不知是多少年，思念与幽怨似那穿村而过的溪水，绵绵何时尽。

宏村没有“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那种格局，却有着一种散文式的错落有致，形散而神凝，有一种古老宁静的美。

出了村子，回望宏村，浓如泼墨，淡如细描，俨然一幅山水长卷，安静地挂在青山绿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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