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开的潘塘

城里不知季节已变换，这样一个春夏之交的五月末，我突然想到，匆匆中好像没认真看过春。春已走了吗？

下班的时候天色尚早，便去以前单位附近的潘塘公园走走再回家。印象中，那里有树有花有湖，是赏春的好地方。刚下过一场雨，傍晚时分气温已不高，我沿着公园的绕园小道走，斜阳西照，公园里行人不多，显得几分安静。

与我想象中的一样，公园里的花儿已凋零了。黄花风铃早已没了踪影，红粉紫荆花期已过，显得衰败枯萎。连迟开的凤凰花尽管还有花朵挂枝，但已是落英缤纷。可能是与这些天的大雨有关吧！五月末的南方小城，尽管还能依稀看见春的影子，但“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春确实是走了。

记起去年五月初，我曾专门去公园寻春。那时，已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只有这棵凤凰花正盛开，远远看，像一团火焰，十分抢眼，拉拽着人们去看。这棵凤凰花确实很美，树枝伞状散开，树叶碧绿亮莹，花儿鲜艳热烈，整棵树像一道红绿相间的花瀑，又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仿佛就一树凤凰花，却撑起了整个潘塘公园的美丽。

那个时候，凡是进公园的，不管从哪个方向进来，都会被美丽的凤凰花所吸引，都会不由自主朝着它的方向走。这凤凰花树又正好在公园湖边的小道旁，形成一条自然的花径，游人顺路而至，沐花而过，赏心悦目，自然络绎不绝，“下自成蹊”。

去年那时，独自逗留花树下，很自然想到林志炫唱的那首《凤凰花开的路口》，勾起浓浓的依依惜别而又踌躇满志的毕业季记忆，心里充满愉悦和向往。

今日此时，再遇凤凰花，花儿芳华已逝。我从树下满是落英的斜坡小路走过，仿佛听见的却是周杰伦唱的“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几许怅然浮上心头，伫立凝望，不忍移步。

正好一对母女走过来，年轻的妈妈拾起一朵凤凰花跟小女孩说，地上的花花多漂亮啊！小女孩拿过花朵，又朝树上看看，怅然若失的样子。小小年纪的她，也许还不会明白，这么美丽的花儿为什么会掉下来。

花谢雨至，春走夏来。公园四周已是满满的绿色。“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我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抚慰心境。 环望四周，历经前段时间升级改造，潘塘公园已初显整洁通透，幽雅精致。正逢雨后初歇，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把公园万物染色，连满园的绿树都自带光彩，透亮逼眼，煞是好看。眼前浮现出苏轼描绘的“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无处无芳草”暮春意境。整个公园好像突然鲜活起来，心情自然就明亮爽朗。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不经意繁花落尽春已逝，不经意流连在平日不起眼的潘塘公园，发呆放空，心静如初，一份久违的美好如小湖的涟漪荡漾在心间，弥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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