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川军”出国记

大熊猫在华西坝与孩子们亲密接触

陈普仪和“潘多拉”

谭楷

抗战期间先后有15只大熊猫在华西坝生活，这里是全世界最早的“熊猫基地”。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明”“潘多拉”“潘弟”“潘达”等“熊猫川军”纷纷出国，它们用自己的憨态可掬、乐天萌态，给战争阴影下的人民带来欢乐和镇静，为增进中美、中英人民友谊，鼓舞士气，立下了特殊功勋。

“女神”来到华西坝

西方世界掀起“熊猫热”从“苏琳”开始。1937年2月18日，“苏琳”在芝加哥动物园与望眼欲穿的美国公众见面，第一天就有5.3万人挤进动物园，此后西方探险家再也没有向熊猫举起猎枪。

1938年夏天，一只名叫“潘多拉”的熊猫从华西坝运送到美国。从1938年到1945年，在抗日战争烽火连天的岁月，先后有15只大熊猫，从深山老林来到花木繁茂的华西坝，多则七八月，少则三四月，逐渐适应了人工饲养环境后，再被送到美国和英国的动物园。同时，英美的动物专家也希望能让熊猫配对生崽，探索人工繁殖大熊猫的途径。

当时，华西协合大学毕业生可以同时获得纽约州立大学的毕业证。1938年，渴望得到大熊猫的纽约动物园，通过纽约州立大学致信华西协合大学，表达意愿。华西协合大学生物系主任丁克生接手操办此事，不久就从都江堰得到一只毛茸茸的熊猫幼仔，起名“潘多拉”。“潘多拉”是西方神话中魅力无限的女神，被认为是诸神赐予人类的礼物，以此取名足见美国人对熊猫的狂热追捧。

那时半壁江山被日寇侵占，出于安全与健康，丁克生决定择时再将“潘多拉”送往美国。淘气又可爱的“潘多拉”在华西坝生活了三个多月，经常在华西坝的大草坪上玩耍，许多外籍老师都跟它合过影，孩子们一放学就惦记着跟它亲密接触。有一天，“潘多拉”趁人不备，爬上一棵树，又上了房顶。这可吓坏了丁克生。他招呼人把大楼围起来，又是呼唤又是水果引诱，“潘多拉”就是不为所动。直到它玩累了，趴在屋脊上呼呼大睡，几个建筑工人上房顶才将它抱下来。

艰难万苦 “潘多拉”东渡

化学系主任陈普仪将率全家回加拿大休假，丁克生请他“顺便”将“潘多拉”送到美国。这个“顺便”捎带的不是一瓶郫县豆瓣酱，更不是中国工艺品，而是一只10个月大、要吃要喝要玩耍的大熊猫。相比陈普仪的3个孩子，“潘多拉”年龄最小，也最难伺候。

陈普仪的儿子陈大卫说，纽约动物园付给父亲的报酬，是提供一笔奖学金，让他能在麻省理工学院深造，条件是“潘多拉”必须健康地到达美国。1938年5月18日，陈普仪匆忙办完相关手续，立即上路。从成都到重庆，汽车在盘山公路颠簸了几天。陈普仪记得，翻龙泉山有50多道拐，绕来绕去，还是那一座山。为了安全，车开得相当慢，幸亏“潘多拉”还能适应，没有出现异常状况。

陈普仪一家在重庆搭飞机，直飞香港。飞机经过日军占领的地区，真是让人提心吊胆。在香港，他们搭“克里夫兰总统号”，带着“潘多拉”横渡太平洋。陈普仪一再叮嘱儿子，不能离“潘多拉”太近，因为它已经10个月大了，爪子已经非常锋利，会伤人。从香港到菲律宾，不断与日本军舰相遇，让陈普仪紧张得不得了。他完全顾不上妻子和三个年幼的孩子，时时刻刻关照着“潘多拉”，几乎寸步不离。如今已80多岁的陈大卫说起与“潘多拉”同船东渡的细节，还兴奋不已。他还记得丁克生的叮嘱。凭着细心观察与实验，教授建议在漫长的旅程中给“潘多拉”喂容易保存的美国儿童食品，配搭一些水果，效果果然不错。

当时，美国虽然还没有与日本交战，但太平洋已经不那么太平。为避免战祸，巨轮远离日本，靠近赤道线东行。熊猫怕热不怕冷，但火辣辣的阳光直射甲板，空气灼热滚烫，陈普仪总是让“潘多拉”尽量待在阴凉地，吹着海风。它趴在甲板上直喘粗气，非常可怜。没想到突遇大暴雨，人们纷纷躲进客舱，“潘多拉”却高兴得发了疯，又是打滚又是叫，在大雨中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克里夫兰总统号”抵达夏威夷，陈普仪受到英雄般的礼遇，当地华侨为他献上了大花环。几天后船到旧金山，“潘多拉”立刻成为轰动美国的“新闻人物”，陈普仪也完成了一项光荣使命。1938年6月10日，“潘多拉”在纽约布朗克斯动物园亮相，人山人海，一天竟有3万人排队就为一睹它的迷人风采。

“潘达”“潘弟” 战争中带来欢笑

1941年是抗日战争中最艰苦的岁月，为感谢美国的巨额经济支援，决定赠送美国一对熊猫。经验丰富的华西协合大学葛维汉博士奉命在汶川收购和围捕到一对熊猫。这对熊猫，在他家院中精心喂养了一个多月。为接受这份珍贵礼物，纽约布朗克斯动物园也派约翰·蒂·范来到战火中的中国。为避开太平洋中部的敏感地带，他从纽约出发，绕道澳大利亚、新西兰、东印度群岛、新加坡、曼谷、仰光，经滇缅公路到昆明，再到重庆，最后到达成都，全程34868公里，几乎绕地球跑了大半圈！

这样隆重地送熊猫出国，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11月14日，载有两只熊猫和一堆竹子的飞机从重庆起飞，冒险飞过日军占领区。在九龙启德机场着陆后，大熊猫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飞机刚起飞，机场附近就响起了侵华日军的枪声。熊猫飞到了菲律宾，竹子丰富但气候炎热难耐，怕热的熊猫不停喘息，更让约翰·蒂·范揪心。

11月17日，运载熊猫的船只离开马尼拉，为避日军空袭，不得不向南端绕行，穿过赤道，再往北驶向美国。一身厚厚皮毛的熊猫，被炎热的天气折磨，约翰绝望得几次想跳海！船行至夏威夷中途，日军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性格急躁的大副认为，熊猫黑白色皮毛太容易暴露，硬要给熊猫涂上伪装色，争吵中不料熊猫又咬伤了一位船员的脚……在一片混乱中，船终于抵达旧金山。

从1936年到1941年，先后有9只熊猫进入美国，给美国公众留下了深刻难忘的印象。在二战越来越惨烈的战事中，美国公众面对憨态可掬的熊猫，放松心情，开怀一笑。他们对经历战火与大自然严酷考验的这对熊猫显露出极高的热情，经投票给它们命名为“潘弟”“潘达”。4年之后，“潘弟”死于肠胃失调；而“潘达”在布朗克斯动物园生活了近10年，于1951年10月31日逝世。

新闻推荐

入夏耍成都 哈啰出行发布成都五一小长假相关数据 顺风车出行已成趋势

近日，哈啰出行公布成都五一小长假出行大数据：哈啰顺风车成都发单量超30万单。其中，市内顺风车占比约68%，跨城顺风车占比32%。...

都江堰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都江堰市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