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川小镇荡开的文学波澜

专家“解剖”李劼人《大河三部曲》

□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薛维睿

“只有他才是成都的历史家，过去的成都都活在他的笔下。”巴金曾这样评价李劼人。

10月17日下午，“从四川小镇荡开的文学波澜——李劼人‘大河三部曲’专家面面谈”的读书分享会，在李劼人故居纪念馆举办。李劼人研究会会长、四川省图书馆原副馆长王嘉陵，李劼人研究会秘书长张义奇，作家曾智中、李劼人研究会副秘书长张志强、四川文艺出版社总编辑张庆宁等专家“解剖”李劼人《大河三部曲》。

写女性的高手

今年8月，新版李劼人《大河三部曲》正式出版。这套包括《死水微澜》《暴风雨前》《大波（上下册）》的著作，是全景式描绘辛亥革命前地方社会生活的鸿篇巨制。其中，《死水微澜》塑造了蔡大嫂、罗歪嘴、顾天成、刘三金等“市民阶层”群像，反映出在中国近代历史巨变中，底层百姓的社会心理和传统道德观念的深刻变化；《暴风雨前》反映了革命思潮风起云涌的时代洪流中普通人的生活和选择，描绘了四川保路运动产生的根源；《大波》则描写了保路运动由请愿发展为武装反抗的经过。

《大河三部曲》塑造了许多经典的人物形象，其中对女性的描写更是广受赞誉。王嘉陵认为，《大河三部曲》中每一位女主人公都各有特点，李劼人刻画非知识分子女性尤其出彩。“他将女性心理和男性心理都写得相当到位，近现代小说很少能如此自由地书写两性关系，写得直抵人心。”

曾智中也很喜欢李劼人书中的女性形象，尤其是《大波》中的黄太太最为饱满，“黄太太呼风唤雨、八面玲珑，同时她性格又很可爱，充满魅力，让我忍不住想，这个人物到底从哪里来。”曾智中说，李劼人年轻时四处闯荡，中年开始做生意，晚年当过副市长，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而且他观察能力非常强，相处过的人都能默记于心，因此能刻画出如此生动的人物形象。

“李劼人确实是写女性的高手，他每本书里都有经典的女性形象，这些女性的性格毫不重复，即使放置在中国现代文学人物画廊中也是独特的。”张义奇说，他不仅塑造了许多虚构的人物，还描写了一些半历史半虚构的人物，通过这些人物体现了那个时代最真实的样貌。

穿着长衫的教书先生

对于《大河三部曲》的创作和地位，现场3位专家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王嘉陵认为，老版《大波》更具文学性，后版《大波》更具历史性，“李劼人的作品兼具文学和历史价值，而《大波》用波澜壮阔的画卷反映一个时代。”

放到整个中国现代文学大格局上看，李劼人是一位独一无二的作家。张义奇说，李劼人是独具风格的，“如果说巴金像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小伙子，那么李劼人就是一位穿着长衫的教书先生。”通过独特的叙事和语言，他表现了人们的寻常生活。“《大河三部曲》是中国文学史上不可复制的经典作品，而李劼人也是中国文学史上绝无仅有的作家。”

虽然创作极具地域性，但其实也有超越地域性的一面。事实上，李劼人汲取了世界文学的养料，他翻译过莫泊桑、都德、福楼拜等人的小说。他尤其喜欢《包法利夫人》，曾前后3次将其译成中文，许多评论家认为《死水微澜》里有这部名著的影子。

无论如何，李劼人都是中国新文学史极具价值的作家，更是成都文化最重要的一位记录者。如曾智中评价，“作为成都人民的儿子，这位成都乡土的歌手、成都历史的太史公、成都日常生活的观察者与发现者，以自己的努力为中国文化留存了大量而鲜活的成都记忆，我们的母城上一个世纪的逝水流年，赖此以流向未来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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