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的第二故乡（上篇）

“金鼇峯”题字

酒城历史名人系列之 杨慎

◎陈鑫明

杨慎（1488年12月8日—1559年8月8日），字用修，初号月溪、升庵，又号逸史氏、博南山人、洞天真逸、滇南戍史等。四川新都（今成都市新都区）人，祖籍庐陵。明代著名文学家，三才子之首，东阁大学士杨廷和之子。

杨慎于正德六年（1511年）状元及第，官翰林院修撰，参与编修《武宗实录》。武宗微行出居庸关，上疏抗谏。世宗继位，复为翰林修撰，任经筵讲官。嘉靖三年（1524年），因“大礼议”受廷杖，谪戍于云南永昌卫。曾率家奴助平寻甸安铨、武定凤朝文叛乱。此后，虽往返于四川、云南等地，仍终老于永昌卫。

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杨慎卒于戍所，年七十二。明穆宗时追赠光禄寺少卿，明熹宗时追谥“文宪”，世称“杨文宪”。

杨慎在滇南三十年，博览群书。后人论及明代记诵之博、著述之富，推杨慎为首。他又能文、词及散曲，论古考证之作范围颇广。其诗沉酣六朝，揽采晚唐，创为渊博靡丽之词，造诣深厚，独立于当时风气之外。著作达四百余种，后人辑为《升庵集》。

壹

结下亲家之缘

杨慎（1488年—1559年），字用修，号升庵，四川新都人。他的一生勤于治学，幼年“颖敏过人，家学相承，益得赅博”。尝语人：“资性足恃，日新德业，当自心力中来。故好学穷理，老而不倦。”后世评价升庵，有“文拟班扬，学侔游夏”、“人言天才，俾列史官，慎忠惟义，远近颂之”。

这位明朝第一才子，正德六年状元及第，供职翰林院，“盖肆力古学，书无所不读”。嘉靖三年（1524年），因“议大礼”遭受廷杖两次，被嘉靖皇帝贬官，流放滇云永昌（保山）长达三十五年。升庵的后半生几乎在戍所度过，在谪居流边的岁月中，他往返滇云数十回，十五次从泸州经过，住在他表兄弟泸州卫指挥使韩适甫、述甫和州官薛治处。

嘉靖三十二年到三十八年，晚年的状元公长住泸州。他前后侨居泸州十余年，泸州已成为杨升庵的第二故乡，他还为儿子杨宁仁迎娶泸州士人腾恩官之女为妻，结下儿女亲家之缘。

贰

十五次的往返

杨升庵戍边三十五年中，曾往返于永昌与泸州之间。据《杨升庵年谱》、《升庵文集》、《升庵遗集》中载，他第一次路过泸州的时间是嘉靖五年（1526年）七月，与夫人黄娥一道去永昌时，在泸州留有《留别韩明可表弟》、《永宁诸贤送至鱼凫关》诗传世；第二次是嘉靖八年（1529年）；第三次是同年（1529年）十一月；第四次是嘉靖十七年（1538年）应表兄弟之托，为韩母撰写《姨母黄淑人墓志铭》；第五次是嘉靖十八年（1539年）十一月路过，仅小住三五日；第六次是嘉靖十九年（1540年）七月，经泸去黔入滇；第七次是嘉靖二十年（1541年），在泸主修《全蜀艺文志》，历时28天后回滇；第八次是1541年10月，准备还滇时旧伤发作，不能行，四川巡抚载金派专人探病，让他留在泸州；第九次是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七月，回永昌时小住泸州；第十次是1543年初春经过泸州；第十一次是1543年3月，由重庆公干事毕，复还戍所过泸州，住表兄弟府上，至孟冬十月方返永昌卫；第十二次是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初到泸州，四月还滇，与泸州表兄弟游方山九十九峰，为“韩氏佳城”题刻（今太极洞存“飞霞”、“慈母”题刻）和《方山霁雪》诗；第十三次在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秋，住到冬天，从泸州回新都；第十四次是1553年初回滇，之后又再返回泸州，从此长住下来。

杨升庵从嘉靖五年至嘉靖三十二年间，往返永昌卫和泸州，15次过泸州住亲戚家（泸州卫所、泸州州官府），结交好友，游历山水，诗酒唱和，著书立说。在泸州的著作，可考证的便有十余种：《南中集续钞》、《槿户录》、《绝句辩体》、《附录》、《升庵杂着》、《古韵诗略》、《唐绝增奇》、《唐绝精选》、《昭明集》、《升庵文集》、《七十行戍稿》等。而在泸州纵情山水名胜、风土人情、古道驿站、民族文化的诗词，竟多达280多首，令人感慨！

如今，在玉蟾山上还留有兰琛的一副对联，将杨升庵与北宋年间因秉笔直书《神宗实录》得罪皇帝而贬谪居泸州的一代大诗人、大书法家黄山谷（1045年—1105年）相提并论，深情地表达了泸州父老乡亲对太史公杨升庵的怀念，其联云：

峭壁一孤峰，访黄太史来时，石上已曾留墨迹；

历年四百载，问杨状元去后，山中谁更唱诗回。

杨升庵在玉蟾山的题咏，观音岩壁书的“大明胜览”四个大字，清隽雅秀，至今仍保存完好，令人遥想杨状元当年乘兴挥毫的儒雅风采。

叁

寻找血脉与根

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杨升庵在泸州为儿子宁仁娶泸州腾恩官之女为妻，还没来得及与儿子和媳妇过上几天好日子，是年冬季十月，被云南巡抚派人前往泸州将其押送还滇。第二年秋，升庵在重病中留下七律《感怀》：

七十余生已白头，明明律例许归休。

归休已作巴江夏，重到翻为滇海囚。

迁谪本非明主意，网罗巧中细人谋。

故园先陇痴儿女，泉下伤心已泪流。

明代第一才人含恨而终，弥留之际，他还念念不忘泸州的山、泸州的水、泸州的人和泸州的歌。升庵走后，泸州人在方山建“状元坟”，借此以示怀念。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南京三差御史的泸州人王藩臣为《升庵文集》在泸刻印八十卷本（收入《四库全书·太史杨慎先生文集》）；1986年8月，泸州收集的《刺客成知己》、《灯会结诗侣》、《主仆戏恶僧》、《定计放皇粮》、《阎王求字画》、《醉酒骂奸臣》、《报恩塔内思乡情》、《避水珠》、《杨状元与龙马潭》等故事，由四川文艺出版社编入《杨升庵的传说》出版发行。

1998年3月，《泸州地方史论稿》中收录的《杨升庵在泸十年》、《杨升庵的泸州山水诗》、《杨升庵戎泸行旅诗的意境与特色》等学术文章，由泸州市人民政府编印发行，以此表达泸州民众对杨升庵的怀念之情。

杨升庵，作为一位有影响力的明代历史人物，不仅在经、史、诗、文、词方面有很高的造诣，而且在医学、民俗、金石、书画、天文、地理等方面都有著作，其著述数量之多，范围之广博，内容之丰富，在中国文化史上独树一帜。杨升庵在泸州十余年中，为其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为后人研究地方优秀的传统文化史，提供了珍贵的文献佐证，借此让更多的人寻找到属于泸州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血脉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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