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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八里庄南里27号

来源:兰州日报 2018-07-12 04:55   https://www.yybnet.net/

□夏梓言

丁酉夏季。从兰州坐火车至京城。

早晨八点到西站。从车厢里出来在站台上,我抬头,烈烈的太阳明晃晃地照了过来,照在我疲惫又欣喜的脸上,我拖着巨大的箱子行走在西站的站口,一种强烈的温暖感和归属感,满心荡漾。

兰州到北京西站的15个小时,我已是精疲力竭。现在拎着笨重的行李箱,匆匆地穿行在人流中,早已饥肠辘辘。不得已就近找了一家宾馆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晚上八点多。起床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这座古老的城市,喧嚣,繁华,但也有些许历史的沧桑。

次日清晨,滚烫的阳光,恰好落在我的被子上,我的眉间。

我睁开眼睛,忽然想到了她,“待到春风吹起,我扛花去看你。”我多年以来一直心心念念的她,我今天一定要去看看她。

来电铃声响起,是韩纯美。北师大文学院研究生,前年摘得华语传媒大奖后调入中国文联出版社工作了,在农展馆路。

朝阳区那个幽深的小院子。说中午见,她请吃饭,喝茶。还派专人来接,荣幸之至,我一口答应:好。

来接我的那个男孩叫阿祺,北京一七一中文学社社长,很年轻。记得乙未年秋,我从蕲春来到北京,也是他来接我。

我在宾馆一楼大厅的走廊里,窗户的旁边,看到他在十字路口前下车,然后一路小跑至宾馆。一米八的身高,米色长裤,白色衬衫,因为瘦,跑起来的时候,那衬衫是飘荡着的。

“夏老师!”他走进来,几乎一眼认出了我。不,不是几乎。就是一眼,一眼认定。我笑,表示自己是夏梓言。

他问:“老师,我们是先去韩老师哪儿吧?”

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先去八里庄南里27号。”

“鲁迅文学院?”“是的。”我说。

我强势,他拗不过我,便从了。在地铁站,他去买票,我在外面等。环顾四周,一股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弥漫于心。

多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是十月。

淡淡的云,淡淡的景,淡淡的白衣少年;悠悠的花,悠悠的心,悠悠的云淡和风轻。永远记得这个楼梯转角,小小的一块儿地方,有42块大理石,人踩在上面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的面孔。

那时的白衣少年是头一次来北京,有慌张,有不安,亦有向往、期待。那时的他没有一丁点儿浮躁,正处于写作的第一个阶段: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他用一颗安静的心去聆听,用手去触摸,用敏锐的双眼去发现生活的世间烟火。他一笔一笔地写着,阐述着,没有虚假,没有矫情,没有字斟句酌,更不懂得什么微言大义,惊天动地的大我。还依稀记得,他踏入“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百年京华学府,在英东教育楼与物理楼之间,抬头看那八个大字时,低头沉思教育与文学意义的那一刻露出的笑颜。

回忆总是那么美好,像一朵盛开的莲花,美呀,香呀,不山河万朵,但足以让人心仪!

阿祺气喘吁吁地跑出来,我们拿着票挤上了地铁。

北京的地铁上,似乎每时每刻都是那么的人满为患。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一只手提着袋子,一只手紧抓着门旁边的栏杆,那么多青年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让座?我很气愤,又很无奈。

终点站,十里堡地铁站口下车,似乎走进了一幅市井长卷画里:汽车、三轮、自行车等车流与人流交汇,冷不丁就有一个快递哥从间隙闪电般地穿过;路两边的摊贩有卖鸭脖的、烧烤的、做麻辣烫的、叫卖西瓜的、炸臭豆腐的……车鸣人拥,一派嘈杂。

转弯时,阳光很好。一花间小径让我眼前一亮,粉黄、深红、靛蓝、米白各种颜色倏地扑面而来,那树荫下,扎着马尾牵着狗狗的女生,美得不可方物,这些美好的事物,一扫刚刚地铁上的寡淡印象。

快到了,阿祺说。八里庄南里27号是老鲁迅文学院,前十三届全国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就是在这里度过的,新鲁迅文学院已搬迁到文学馆路了。而这里,我没有来过,阿祺带路。

经过第十九棵高大的泡桐树,“鲁迅文学院”五个白底黑色就瞬间跳入眼帘,一派静穆,一看就知道是鲁迅先生的墨迹。

兴奋,激动,忐忑,万千滋味涌上心头。

鲁院,鲁院。

跋山涉水,历经沧桑,我终于来了。

我在这条名为十里堡的小街边久久地伫立,凝视着整个鲁迅文学院。庄严陈旧的门牌,立体感很强的围墙,鲁迅先生的墨迹,无不透出历史的厚重和强烈的文化底气。

我走近,轻轻地抚摸着鲁院的大门,甚至,在北京上午洋洋洒洒的阳光下,我紧紧地拥抱了她一下。

对写作者而言,她无疑是一个信仰,一个宗教,一个灯火通明的驿站。我写作已有数年,一直都在通往她的这一条路上摸索着、探寻着,或晨光微露,或黑暗无边,一个个生活的符号在这条路上变幻着、交融着,或形色各异,或彼此融合。这一个个生活的符号,一段段生活的交响,就像一盏盏小灯,我高高地举着它,照亮脚下的路,奔向灯火通明的文学圣殿,奔向耀眼的光明。

曾经幼稚地问老师:“老师,什么是文学呀?”向来严肃,高冷的老师勾勾嘴角:“文学就是鲁迅先生。”

当时年少无知,不明其意。而今想起内心盛放,敬畏不已。

面对着文学与鲁院,我默默垂首,一心敬意。

十分钟,阿祺跑过来,把手机递给我看,他拍了我抚摸鲁院时虔诚的样子。我怔住。好浓重的忧伤气息,原来别人眼里的我是这样的啊?

“老师,如果你能笑一下就好了。”阿祺说,“要再拍一张吗?”

我点头。

“好了吗?”我问。

他举着手机顿住了。我走过去,看了一下,依旧是一种孤独,苍白的感觉。他笑着说:“我们再拍一张吧。”

我微微一笑:“不用了,拍得挺好的。阳光明媚,鲁迅文学院,夏梓言。多么绝美的搭配。”

“可是……”他抿嘴,皱了皱眉头。

“没事儿。”

“那我把照片发您微信上。”“好。谢谢你啊。”

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能给我们夏老师拍照,是我的荣幸!”他的声音很有磁性,我很喜欢。

他又拿着手机,点开相册。“老师,您总是那么孤寂,清冷吗?”我安静地看着他手机相册里的照片。“这是师大拍的,这是在老师散文集首发仪式上拍的,还有这一张,这一张,这一张……”

“都是你拍得吗?”其实,我是极讨厌别人偷拍我的,但是看着这个青年,我却没有丝毫的讨厌。

“嗯,全都是的。老师,我感觉你身上总有一种忧郁,孤独,甚至有一点点的凄冷的味道。”这样评价我的人有很多,但我最喜欢他说得,因为他年纪小,零零后。

“这就是夏梓言,内心孤绝而一意孤行的夏梓言。”我淡淡地回答他。

他笑了,而且偷偷录了音,我假装没有看见。

沿着鲁院的围墙走着,我注意到了在烟火味儿很浓的十里堡小街上,鲁迅文学院的门墙往后略退缩了半步。这似乎是一种象征的姿势。处于俗世,时间的漩涡之中,又似乎在俗世与时间的漩涡之外,她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她没有被时代这支强大的手扶囊而去,她始终用一双冷静理智的眼睛来思索,来表达,来坚守,来传递。这似乎是一种写作者的姿态,不苟且认同世俗价值的意味,这种姿态在长久的社会洪流之中赢得了一种尊重。

我暗自窃喜,自己的清冷,孤独,寡言与之何其相似。我深信一个优秀的作家,他的内心一定是清冷,孤独,寡言的,只有这样才能具备静水深流的气质,才能写出石破天惊,天高地阔的文字,才能抵达风烟俱净,人书惧老的思想高度。

那么多年来,我坚守着冰心先生的深情与孤傲,老师刘彩燕的风骨与清冷。我向外,不断追求着生命更高的境界;向内,不断触及着灵魂更深的感动。

我崇尚美,相信爱,铭记所有的真与善。

我陋巷不改其心,庙堂不居高自傲。默默前行,无怨无悔。

走在七月八里庄南里的街上。回望鲁院,我仿佛看到了鲁迅先生端坐的身影,深邃的眼神;仿佛听到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八里庄南里上空回荡,穿透了整个八里庄南里27号。我双手合十,问,先生您在哪里?先生说,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鸽子成群的围绕在鲁院上空。

我打开手心,看到自己的掌纹正经历着文学旅途中的苦难,挫折,瓶颈。愿梓言在文学路上,不浮不躁,不疾不徐,慢慢修炼,春和景明,百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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