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春晚节目 □本报记者 张建平

1983年春节联欢晚会 李谷一在演唱《乡恋》

1984年春节联欢晚会 陈佩斯朱时茂表演《吃面条》

1998年春节联欢晚会 王菲那英演唱《相约九八》

有人说，从1983年央视春晚首播以来，春晚已成为国人及海外华人华侨除夕之夜的一道文化年夜饭。经过30多年的沉淀，万人空巷、阖家观看央视春晚已形成“新民俗”，成为春节习俗中最有文化品位、最具影响力的社会化行为。几乎每一年的春晚都有几个令人印象深刻、津津乐道的节目，有些歌曲几十年传唱不衰。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春晚同年夜饭一起，连接到每一个家庭。伴随着喜庆的音乐，演绎着团圆的主题，映照着人生的喜怒哀乐。境由心生，情随时变，每一个观看春晚的人，在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处境中，感受都不相同。回望春晚，让晨刊读者的讲述引领我们在时光机器里穿越一回。他们分享的故事，就是我们城市记忆的生动片段。

【李谷一·《乡恋》】

“气声唱法”领风骚

年过花甲的市民李先生是一位声乐爱好者，说起1983年首届央视春晚，他兴致勃勃：“那届春晚李谷一连唱了七首歌，在春节联欢晚会上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因为后来随着春晚影响力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金贵，再也没有人能唱两首歌以上。有人调侃，过去是一个人唱几首歌，现在是几个人唱一首歌。看看现在的春晚，就是这样。”李先生说，李谷一演唱《乡恋》的“气声唱法”在当时的歌坛上引起轰动，尤其是中央电视台大型晚会上亮相，起到一种打破框框、改革创新的作用，让人们知道，在传统民族唱法、美声唱法之外，还可以有这样一种形式。

“这其实是一种突破，”李先生说，“因为李谷一的《乡恋》曾被斥为靡靡之音，春晚的演唱是对这一表演形式的肯定，也是文艺百花齐放的标志。从那以后，文艺形式的多元化开始普及开来。从这个意义上说，央视春晚引领了文艺界的改革开放。”

【陈佩斯 朱时茂·《吃面条》】

央视春晚的“小品王”

刚过知天命之年的张先生，对1984年央视春晚陈佩斯和朱时茂的小品《吃面条》印象深刻：“陈佩斯一碗接一碗地吃面条，那个样子至今觉得好笑。《吃面条》虽然情节简单，但是因为陈佩斯的表演实在有趣，有强烈的代入感，观众都被陈佩斯的表演所吸引。当时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看，看别的节目的时候还有些分神，有的去和面准备包饺子，有的去打电话，但是在看这个节目的时候都聚精会神，都被逗得开怀大笑。从此以后，只要是陈佩斯朱时茂的小品，我们全家都喜欢看。”

张先生历数陈佩斯朱时茂在央视春晚合作的小品：1985年的小品《拍电影》，陈佩斯冻得抖抖索索的样子令人捧腹；1986年陈佩斯卖《羊肉串》，扮演烤羊肉串的摊主与扮演工商管理人员的朱时茂斗智斗勇；1989年《胡椒面》哑剧风格的夸张动作、1990年《主角与配角》手持驳壳枪装腔作势抢镜头；1991年《警察与小偷》中包袱连连，幡然悔悟；以及1992年《姐夫与小舅子》、1994年《大变活人》、1997年《宇宙体操选拔赛》、1998年《王爷与邮差》等，表演不断出新，体现了与时俱进的创作能力，成为央视春晚的“小品王”。

【费翔·《冬天里的一把火》】

驾火而来的白马王子

“我印象最深的是1987年费翔的演唱，”在一家事业单位工作的崔女士说，“那年我虽然要高考，但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还是必看的。看到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的费翔一出场，我就一下子被吸引了。《故乡的云》悠然抒情，《冬天里的一把火》热烈奔放。荧屏上的费翔载歌载舞、挥洒自如，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帅气的表演，感觉他是那么的神采飞扬，令人驰魂夺魄。开学后，我们女生聚在一起说的最多的明星就是费翔，讨论他的五官比例、眼睛眉毛的形状、眼睫毛的长短、瞳仁的颜色，他的举手投足都是我们的话题。那时候我们就搜集报刊杂志，寻找有关费翔的报道，剪下他的图片，粘贴到笔记本里。在那个年代，费翔就是我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1987年春晚过后，大街小巷都有人唱“一把火”。费翔真是火遍大江南北。卡拉OK兴起后，在歌厅里也经常有人点唱这首歌，“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成了老少咸宜的流行歌曲。“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让人心动的感觉。不仅是为当年的白马王子，更是为自己的青春感慨。”崔女士说。

【谢霆锋 董洁·《今生共相伴》】

少女对幸福婚礼的美好憧憬

“我记忆最深刻的是2000年谢霆锋演唱的《今生共相伴》，唤起了少年时代的我对幸福婚礼的美好憧憬。”陈女士说，当主持人杨澜报幕后，一队舞蹈演员上场，搭起彩虹门廊，谢霆锋挽着董洁轻步走来，镜头推近，二人胸前分别佩着新郎、新娘的佩花。“当时我的心简直都融化了，新娘这么美，端庄贤淑，又温柔大方。虽然在新郎演唱期间新娘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时而蛾眉低垂、温婉可人，时而凝视新郎、脉脉含情的样子，不禁让我沉醉。和我一起看电视的妹妹不禁惊叹，新娘这么美！我的眼神跟着镜头，一边欣赏、赞叹女主角的柔美，一边(当然是更多)欣赏男主角的潇洒俊朗，幻想如果是这样的男主角牵着我的手在央视舞台上走这么一圈，此生何憾！”“无论春天有多么远，我亦心粲然，能握住你久违的双手也无憾！”谢霆锋演唱的歌词陈女士依然熟记，“情愿一生追随只为梦能圆，莫说岁月长长，岁月长更缠绵。”陈女士说起当年的情景，情思悠远，依然是少女怀春的模样。一岁年龄一岁人，陈女士说，虽然以后还看到一些或豪华、或简雅的婚礼场面，即便再奢华精致，却再也没有当年那种情窦初开的情怀。这就是成熟和长大？陈女士自己也在怀疑。但不可磨灭的，是心中的偶像刹那间的芳华。

【王菲 那英·《相约九八》】

没有春晚的除夕也很幸福

“我工作二十八年了，不知道耽误了多少个春晚。”公交公司107路驾驶员丁芳红说，“每年除夕这一天乘客都特别多，有时还要开加班车，驾驶员都不能正常轮休。即使不开车上路，也要在站场里待命，以便有突发情况时能迅速补岗。”

丁芳红说，今年又看不上春晚了，除夕正好是下午班，下班回家都九十点钟了。“我最喜欢王菲、那英1998年春晚演唱的《相约九八》，听说今年春晚王菲那英还要联唱，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其实我除夕看不看春晚都无所谓，可以后补；关键是父母亲一大家人都想着团聚在一起，全家热热闹闹地过个年，而我必须上班。所以觉得对父母、女儿有些愧疚。女儿小时候会说，妈妈怎么不在家吃饭、怎么不和我一起看电视呀？我只好跟她说，妈妈要去上班，还有很多乘客要坐妈妈的车回家吃饭看春晚呢。孩子大了，就知道妈妈的职责，能理解妈妈的心情了。”“我住在南岗四路，站场在市政府。下夜班后，老公就骑自行车来接我，除夕也接。孩子小时，有时还带孩子一起来接。我们一家人骑着自行车一起回家，看着万家灯火、霓虹闪烁，没有春晚的除夕，我觉得也很幸福。”丁芳红笑说，“当然，今年除夕如果能赶上《相约2018》，那就更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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