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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笔故土抒乡情凝眸关中唱大风 ——读吕向阳《老关中》

来源:陕西日报 2018-07-12 06:58   https://www.yybnet.net/

  赵玲萍

  陕西关中号称八百里秦川,曾有十三个朝代建都于此,人杰地灵,文化积淀深厚,民间风情极有特色。吕向阳老师的作品《老关中》,以十六篇关中风物描写记述了关中青山翠色,市井烟火,淳朴简约的乡村生活积淀下的传统文明。曾经,铁匠、木匠、石匠、簸箕匠,这些匠人们用汗水和智慧解决了人们生存劳作所需,也让乡村生活因这些原生态的技艺而其乐融融。

  文字中的民俗生趣、山乡野趣、义理情趣,读来妙趣横生。这些传统生存智慧打着鲜明的时代烙印,在时代的车轮中渐行渐远,吕向阳虔诚而深情地捡拾起了这些遗失的美好与痛惜。读了吕老师对涝池、门楼、戏楼、祠堂,铁匠、石匠、木匠、油匠,泥老虎、臊子面等的解读,才知自己对生于斯、长于斯的关中大地了解浅薄如浮尘。我在这里土生土长,自诩热爱传统文化,对于关中风物都是一知半解,更多没有农村生活经历的人恐怕知之更少了。

  八百里秦川长风浩荡,中华文明序曲在这里奏响。作为关中儿女,脚下这片厚重的土地养育了我们,桑梓情、故园梦也便是初心本分。《老关中》中的风物古旧,原始的劳作和创造,书写着先祖追寻文明的履历和蹒跚学步的艰辛,我们怎能忽视忘记?在玩手机,玩电脑,玩汽车,吹空调的生活里,我们依然有责任知道我们的来路,知道灵魂所在,把先辈的智慧和精神传承给子孙后代。

  关中语言写关中,泥土的故事用泥土里生长的语言来表达,就像关中人吃面喝面汤“原汤化原食”一样,真正原汁原味的语言,读来也像关中人吃面一样酣畅淋漓,自在舒坦。打开《老关中》,巧妙的比喻铺排酣畅,像清濯的泉水汩汩涌出,跳滩越涧,飞花溅玉。有血有肉,有理有据,有情有味,有香有色,有笑有泪。民风民俗是精挑细选的食材,赤子之心是熊熊炭火,用满腔热情,铁齿铜牙之鼎精心烹饪,炭黑火红灰似雪,谷黄米白饭如霜,煮出了关中风味。吕向阳老师把关中方言在散文写作中用到了极致,但他的文章绝不仰仗语言花拳绣腿、耍枪弄棒吸引眼球。一字一句都是言之有物、言之成理,掷地有声。作家以十六个关中大地上鲜活的地理标识聚焦时代变迁,文明嬗变,世态万象。写风物,又不只是写物,也是写人,记事,说史。在历史与现实渗透交融的宏阔背景下以道德传统,价值观念,关照社会,体悟人心,洞察世事,致敬先贤,启迪后人。视野宏阔开放,情感充盈灌注,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从退隐的时光幕布后活灵活现地走了出来,操着自己的家当,使出看家本领,轮番上阵,鲜活如生。那些真实的劳作场景,镜头特写,把特定历史时空中人们复杂曲隐的生存状态全面呈现。为了生计,为了使命,匠人们孜孜不倦,无怨无悔。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乡村过去落后,但田野、绿树、炊烟纯真朴实,生机盎然,真切温暖。渐渐地,传统手艺消失了,传统匠人消失了。古朴的石磨、别致的蓑衣、精致的竹篾筛子都已进入民俗展馆。外婆能用熟了的玉米叶编织出精美的花篮。妈妈能用麦秆扎成别致的蚂蚱笼,而我却只会对着图纸给女儿组装塑料机器人模型。

  关中匠人心灵手巧,忠厚本分练就看家本领,吃苦耐劳,艰苦创业,精益求精,锻造出得意之作,造福乡邻,美名远扬。涝池边、厦房旁、祠堂里,原始的生态画面无不呈现着朴素美好的传统道德品质,诸如孝敬父母、尊师敬长、自强不息、诚实守信、勤劳节俭、敬业尽责等等。尽管时代变迁,这些品质永远是我们精神财富的精髓。手艺匠人们粗糙的双手焊接了老牛疙瘩绳到空调的时代链条,时代变迁,他们的手艺作品只能作为历史遗存陈列备展了,但匠人们身上的传统美德,精神品质永远值得我们学习,特别是现代的年轻人急需补充这些精神钙质。我们需要像木匠、石匠、铁匠打磨自己的艺术品一样,一板一眼磨炼自己的心性品质,脚踏实地,精益求精锻造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领。先辈们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如同夸父逐日,吃苦耐劳的创业精神值得我们铭记。就这个意义而言,《老关中》无疑是一本有关传统美德、精神原乡的教材。

  对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生人,十六篇风物志立此存照,映亮了心头最温情的记忆。对于“80后”,传统文明带给我们精神土地丰富给养。对于生在电脑旁,长在手机边的新生代来说,需要知道我们的先祖是怎么一路泥泞,摸爬滚打走来的。《老关中》呈现了我们先辈在探寻生存与生活路上的艰苦卓绝和聪明智慧。也许我们需要匠人身上的一点专注、沉静的匠气,才能少些毛糙浮躁,多些踏实从容。拴马桩、石碌碡、老油坊等等,非凡的过往,或许现在只能陈列在展馆里当作历史标本,但是,凝视《老关中》这一组镜头,不管我们处在生活的哪个层面,我们漂泊的心灵都能真实地着陆。文明之光凝聚的生存智慧和生命力量,会重塑我们的精神面貌,让人顶天立地,神清气爽。不论身在何处,这些熠熠生辉的能量,都能为我们追寻踏实自足的梦想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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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陕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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