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时三年 仿出“中华第一灯”

武春香浸染仿古铜技艺数十载,盼传承发扬光大

华丽璀璨的西汉长信宫灯、豪迈灵动的铜奔马、浑厚凝重的西周毛公鼎……这些风格迥异的青铜器无不诉说着灿烂辉煌的古代文明。而在潍坊,几百年来流传着一门复刻时间的手艺——仿古铜,也就是仿制古代青铜器,采用传统的铸铜术,揣摩古人的审美,还原青铜器的光彩,让人近距离欣赏古青铜独特之美。1月20日,记者见到了潍坊仿古铜铸造技艺代表性传承人武春香,她用了整整三年时间,完美仿制出被誉为“中华第一灯”的长信宫灯。

□文/潍报全媒体记者赵春晖图/潍报全媒体记者张驰

完美仿制“长信宫灯”,和藏品几乎一样

1月20日,记者来到十笏园非遗空间武春香的工作室,看到“长信宫灯”就摆在桌面上。记者在电视上曾多次看到过被誉为“中华第一灯”的长信宫灯,而眼前这件,给人的第一感觉和真品几乎一模一样。

这盏灯的主体是一名宫女,左手托灯,右手提着灯罩,宽大的袖管自然垂下,恰好形成了灯的顶部,可以拆分成多个部分。灯罩由两块弧形铜板组成,镶嵌于灯盘的凹槽之中,其中一片灯罩可左右推动。灯盘是直壁平底,壁被分为内外两重,形成凹槽。灯盘上还附有把手,这样可以来回转动。这盏灯看上去有些“陈旧”,但人的面部表情栩栩如生,尤其是宫女的双眼,给人一种炯炯有神之感。宫女身上裙裾翩然,非常灵动,衣服褶皱平实自然,用手摸上去非常顺滑,这件作品完美展示了潍坊仿古铜技艺的独特魅力。

记者走近观察发现,不仅外表样貌像,在灯罩等位置,还能够看出有一些铭文,非常精致。武春香表示,灯体上的铭文全部都是按照原作的铭文进行复刻的,字体大小和位置几乎一模一样,力求逼真。

据武春香介绍,现藏于河北博物院的长信宫灯,以设计精巧、制作精细成为汉代铜灯的珍品。长信宫灯是铜制灯具,表面通体鎏金,看上去金光灿灿。这种灯最大的特点是灯盘能转动,灯罩可开合,点亮后可随意调节灯的亮度和照射角度。宫女体内中空,右臂与烟道相连,这样蜡烛燃烧以后产生的烟尘,可以通过手臂直接进入宫女体内,灯身可贮水,燃烧时产生的烟气溶于水中,可降低空气污染。在几千年前的汉代,工匠就能有此奇思妙想,着实让人惊叹。

武春香表示,她制作这盏灯考据了非常多的资料,一点点揣摩研究,成品和长信宫灯藏品几乎一模一样,功能也完全一样。但她毕竟不是完全照着实物制作的,或多或少会有所偏差。不过,通过这盏灯,依旧能够从中感受到古代工匠的奇思妙想和高超技艺。

历时三年制作而成,只为完成老伴遗愿

谈及这盏灯的制作过程,武春香打开了话匣子。古代青铜器有各自特定的形制、纹饰和色泽。手工仿制,听上去很简单,实际上特别难,必须因器施艺,才能取得形真色似、惟妙惟肖的艺术效果。

制作这盏灯,武春香先后经过了制模、翻砂、铸造、修花整理、连接、着色等十几道工序,其中每一道大的工序,里面都包含着几十道小工序,异常繁琐。每一个细节都需要手工精准还原,对照书籍和博物馆资料一点点地制作。这盏灯从最开始做,到成品基本完成,整整历时三年时间。“整个制作过程可以说不分白天不分黑天,我现在年纪大了,晚上睡不好的时候,只要有灵感,就会爬起来尝试一番,一点点打磨,耗尽心血,好在最终成功了。”武春香说,据她了解,目前国内可能还没有利用仿古铜铸造技艺完整仿制的长信宫灯,她感到非常自豪。

今年66岁的武春香,自1972年开始跟随潍坊仿古铜器艺人玄祖基学艺,她的老伴季传志早她一年拜入师门,是她的师兄。两个人刚开始学这门技艺的时候,师傅玄祖基曾指导他们制作长信宫灯,但当时师傅年纪已经非常大了,无法亲力亲为。后来,他们夫妻俩曾经尝试着做过一次长信宫灯,但受各种因素的限制,虽然最终仿制出来了,但效果并不理想。

2016年,季传志身患重病,在临终前表达了希望重新仿制长信宫灯的遗愿,叮嘱武春香一定要帮他完成这个心愿。老伴去世后,武春香立即投入到这份工作中。“仿制长信宫灯非常难,尤其是最后上色,要想完美呈现,还需要一点点运气,幸运的是我成功了。”武春香说。

与古人跨时空交流盼技艺能得以传承

作为与苏州、西安、北京并称的全国四大仿古铜产地之一,潍坊的仿古铜艺术曾经盛极一时,曾以“三千砸铜匠”闻名遐迩。潍坊的仿古铜技艺始于清代中叶,是一种仿造复制古代青铜器的工艺,为潍坊的特种工艺之一。1916年到1936年,是潍坊仿古铜器制作的极盛时期,那时有二十多家店铺制作仿古铜,制作的部分产品曾选入山东省国货陈列馆展出。

据武春香介绍,到了上世纪四五十年代,潍坊的仿古铜工艺发展得已经非常成熟,品种由过去的几个增加到了几十个。尤其是上锈工艺,在原来一两种的基础上,增加到家藏锈、黑漆锈、鎏银等六种技法,使制品上的锈斑逼真、色泽肖似天成,而且可以保证色泽长时间不变。

浸染仿古铜技艺数十年,武春香已经把它当成了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每当有时间都会到处买书、学习,在实践中进行细致研究,提高自己的技艺。在她看来,要想把这件事做好,就要充分了解这件文物在制作时的历史背景,尝试着与古人对话,了解当时古人的思想,并通过自己的双手,把它给表达出来,这样才能与自己制作的仿古铜器产生共鸣。

2007年,潍坊仿古铜制作技艺入选潍坊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9年,又成功入选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为培养广大市民对仿古铜的兴趣,武春香特意入驻十笏园非遗空间,通过展示、讲课等手段,免费向大家展示这门技艺的魅力。“我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体力有些跟不上。但我家里还有专门的烧窑,我还在用传统工艺制作仿古铜器,期待能有更多人来学习这门技艺,将它发扬光大。”武春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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