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种出新生活 从陕北农民高步选40年生活变化看农村改革与变迁

本报记者 王雄 通讯员 杨淑瑞

65岁的高步选是延安市富县羊泉镇雷村一名普通农民。雷村，218户771人，是一个典型的陕北农村：整齐的苹果园，干净的乡间道路，错落有致的农家小院。9月20日，记者走进高步选家的院落，一排4间白瓷砖贴面的大平房映入眼帘，小院里几丛鲜花竞相绽放，安逸舒适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高步选说：“我是见证村里富起来的人。村民生活的变化是从1978年开始的。”

“家里那会儿啥都缺，就是不缺欠条”

高步选15岁时就结束了自己的求学生涯。为多挣点工分、多分点粮食，辍学的第二天，他就跟着大人上工了。

“那会儿吃的是大锅饭，家里只有两个劳力，我没成年，顶多算半个劳力。”高步选小时候的记忆就是吃不饱，“家里5口人，吃了这顿，父亲就得去生产队里借粮食。”

高步选调侃道：“家里那会儿啥都缺，就是不缺欠条，欠条都是父亲到生产队里借粮食时写下的。”

1978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在北京召开。改革开放的春雷焕发的蓬勃生机席卷全国。高步选说，党的政策就是他们的“定心丸”。那会儿，每天村里人碰面都要说说有关农村政策的消息。

1979年，村里土地耕种实行“包产到组”，这稍微缓解了高步选一家的吃饭难题，但并没有完全解决。“家里依然缺粮，还是吃不饱。”当时，26岁的高步选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与父母分家后，去队里借粮就成了高步选的事了。

让高步选觉得生活担子一下子变轻的是“大包干”那年。

1982年11月，听说村里要实行“大包干”，高步选激动得几天没睡好。

当村干部拿着尺子给一家一家量地时，村民都睁大眼睛瞅着尺子，看尺子绷直没有。第一次分地，高步选家分到了8亩3分地。

“东山种麦子，西山种玉米，沟里的地种成土豆……一下子分了这么多地，激动得不知道该种啥。”分地的当天晚上，高步选和妻子张花云躺在炕头，商量了一晚上给地里种些啥？

3年下来，高步选家的缸里满满的全是粮食，院子外的玉米越堆越高。

大包干的第4年，高步选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留出一亩多地栽种烤烟。

从这一年开始，高步选家有了存款。“存款不敢乱花，要留着盖房子和供娃娃上学。”高步选将家里卖多余口粮和烤烟的钱全部拿出来，把5孔土窑推倒，盖了4间土木结构的大瓦房。

“村里的万元户也有我一个”

随着家里人口的增加，高步选家的耕地增加到了9亩。

1993年，富县大面积推广苹果种植，一块块麦地和烤烟地被推成平整的苹果园。

“跟着党的政策走，一定吃不了亏。”1993年，高步选从宜川县买回来200棵苹果树苗。

“没敢全部种果树。”高步选将家里的地一分为二，一半种麦子，一半种苹果。

2000年，富县苹果种植面积突破20万亩。这一年，高步选家里的苹果园增加到6亩。

“2002年，6亩果园的苹果卖了2000元。”第一次手头有这么多钱让高步选记忆深刻，“从来没拿过那么多钱，晚上跟妻子把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也是在这一年，高步选给家里换了新的橱柜、茶几等家具。

农民尝到种苹果的甜头，管理起来更精细。2003年，富县开始大力推广“果树革命”，高步选和村里人迅速掌握了大改形、强拉枝、巧施肥、无公害四项种植苹果技术，率先实践，提高优果率。

2003年，高步选卖苹果的收入超过万元，家里也喜事连连。“村里的万元户也有我一个。”高步选在这一年里给两个儿子娶了媳妇。

高步选说，苹果一年比一年卖得多，政策也是一年比一年好。

2004年至2009年，中央在农村、农业改革上出台系列文件，多予、少取、放活的政策措施惠及广大农民。

2006年，对高步选和村里人来说，是更为特殊的一年，“国家彻底免了农业税，农民的负担更轻了。”高步选说。

2010年，高步选家里的苹果已经栽种到了9亩，这一年他家的收入超10万元。

“当了一辈子农民，吃苦了，也享福了”

2011年，高步选给三儿子风风光光娶了媳妇。

这一年开始，富县抢抓机遇，正式启动“全国良好农业规范认证示范县”创建活动，25.5万亩苹果园被认证为良好农业规范基地，60%以上的农耕地纳入现代农业园区。包括高步选在内的富县2.2万户果农阔步“求新求变”，高举“良好农业”这面大旗，推动富县农业转型实现高质量发展。

2014年，高步选将家里4间土木结构的瓦房又推倒，花了14万元盖了4间大平房。“家里的家具全换成了新的，样样不缺。”高步选把新房子装修得跟城里没啥两样。

回想这40年生活的变化，高步选感慨万千：“当了一辈子农民，吃苦了，也享福了。”

9月的早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高步选喜欢在村里头转悠，成片的果园看不到头。高步选说，这40年来，看着村里的土窑倒、平房起，架子车淘汰、小轿车进村，农民的生活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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