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甘肃境内的黄河古渡口

▲汉代青石津遗址（资料图）虎豹口遗址

“览百川之洪壮兮莫尚美于黄河……赵决流而却魏兮嬴引沟而灭梁。思先哲之攸叹兮何水德之难量。”晋成公绥的这篇《黄河赋》道尽了黄河之千年历史。黄河，这条翻腾着稻谷色波涛的巨龙横穿秦陇之地，在中国的历史上留下了一道道难以磨灭的印记。自霍去病越黄河而西征，黄河就成了横亘在中原和西部之间的一道屏障。无数的使者、甲士从古渡口越黄河西去，既带去了中原汉家的丝绸、黄金，也带来了西域的奇珍异宝，更带来了各个民族的文化交融。

如今，越黄河西征的铁骑在漫漫黄沙中留下的印记早已被时间所抹平，当年引得文人感慨的葡萄和苜蓿已经成为中原的常见之物。黄河虽日夜不息地流淌了千百年，但流水去而常新，立于黄河岸边，放眼望去，能见证这条千年巨龙盛衰荣辱的，唯有那零星分布在黄河岸边的古渡口了。

天下黄河第一渡

王安石曾有诗云：“派出昆仑五色流，一支黄浊贯中州。吹沙走浪几千里，转侧屋闾无处求。”在古代，黄河两岸土地肥沃，人烟稠密，连接两岸的黄河渡口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如果说“先有皋兰府，后有兰州城”是对兰州城起源的交代，那么散落在西固等地的黄河古渡口群就是对兰州成为西北要塞的实证。

兰州东迎陕西，西通新疆、青海，北接宁夏、内蒙古，南达四川、西藏，自古以来就是连接中原和西域的交通要冲，是丝绸古道上的重要渡口和茶马贸易市场。曾有兰州“坐中连四”的说法。金城自古被称为“地据南北之中，为东西咽喉扼塞”，在史书中也有相关的记载。《韩非子·用人》中有“不谨萧墙之患，而固金城于远境”的记载，史上也有汉昭帝始元六年，西汉政府以“边塞阔远”，“羌番为敌”之故，从汉武帝时设立的天水、陇西、张掖三郡中各取二县，始金城郡的记载。当年处于古黄河渡口的金城郡辖１３县，其中６县在今兰州市境内。就这样，因为古渡口而建立起来的金城和古渡口一道成了西北要塞。

金城古渡口并不是一个单一的渡口，而是从八盘峡到钟家河一线的所有渡口的总称。因兵书中有“渡之过半则击”之语，古时摆渡皆为六军齐渡，常常在黄河边绵延几公里的线上分布数个渡口，快速通过。金城古渡口虽然数量庞大，但历经岁月的迁移和交通手段的不断变化，大多都不见了踪影，现有的汉金城古渡中，遗址保留最好的要数青石关。青石关位于今西固区新城乡西之黄河八盘峡南岸，因背依青石山而得名。青石关渡口自西汉以来一直是横跨黄河最雄险的大渡口之一，连接中原和新疆、青海的交通要道。当然，谈论古渡口遗迹，依黄河古渡口而建的金城关不得不提。据资料记载，金城关最初在今西固沙井驿大桥附近。至北周武帝时，移至今兰州市黄河北岸金山寺西山腰隘处。据说有一夫当关，万人莫敌之势。宋代政府重筑了关城，整体更加雄伟坚固；到了明代，朝廷对金城关屡加修葺，使得金城关设施坚固，形制壮观。可惜，当年傲立于西北边陲，坐中而连四的金城关于１９４２年兴修兰新公路时，因地狭而毁，现在难觅其遗迹了。 

陇上自古多兵戎，金戈铁马常相闻。以金城渡口为代表的一大批陇上古渡口始于汉代，繁荣于唐宋时期，从汉朝到明、清以及近代，长期以来都担当着连接黄河东西，贯通中原内外的交通和军事重任。要说黄河上游的重要渡口，不得不提的是与金城古渡口相辉映的临津古渡。

千古辉煌临津渡

临津渡是黄河上游一个非常古老而有名的渡口，民间也称黄河上渡、积石渡，今遗址尚存于积石山县大河家镇大河村。《水经·河水注》记载：“河水又东，临津溪水注之。水自南山，北经临津城西，而北流注于河。河水又东，经临津城北，白土城南……城在大河之北，为缘河津渡之处”。临津古渡口顾名思义，即临近（黄河）渡口的意思。为保护渡口，后来在渡口所在的黄河两岸都建了城，河北岸在晋永宁中建白土城，河南岸前凉张轨置临津县，建临津城。

临津自古就是“缘河津渡之处”。据史书记载，早在汉神爵二年（公元前６０年）这里初设河关县。因为连接陇海，这里自秦汉以来就是重要渡口和交通要隘。到了隋代，因临津地处隋朝与吐谷浑大战的前沿地区，遂建临津关。杨守敬《隋书地理志考证》记载，隋代在这里设置了出入关津的关官；而《读史方舆纪要》记载了临济城的具体位置。除却这些，史书还记载，隋大业五年，炀帝曾军经陇西、狄道、河州，从临津渡过黄河到西平（今西宁）御驾亲征突厥和吐谷浑。

在渡口附近，唐设积石军，金、元设积石州，明设积石关。明朝在渡口上设官船２只，水夫２０名。清代改为民渡，置官船１只，一直沿至中华民国。解放后政府曾在临津渡设置渡船，方便两岸居民，此时古渡口还起着基本的作用，直至１９８５年，中央和甘肃省共同投资４５０万元，在临津古渡口开工建设大河家黄河大桥，这座始于汉代，繁荣于唐宋时期，从汉朝到明、清以及近代以来，连接是黄河上游要道，西进新疆，南入西藏；有锁钥之称的临津关和临津古渡口终于完成了它千年的历史使命，退出了历史舞台，到如今只留下一敦石锁、两条铁索，供人们凭吊千古烽烟。

联通西域靖远渡

除了金城渡口和临津古渡口之外，还有与前两个渡口并称陇上三大古渡口的靖远古渡口。和金城渡口一样，它也是由很多个渡口组成的，只因处于靖远县境内才统称靖远渡。汉武帝时期，张骞出使西域，开通了促成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交通线——丝绸之路，这里是中原进入河西走廊的必经要道，靖远由此而成为古代丝绸之路北线重镇之一，而黄河恰似一道天然屏障，横亘在漫长的丝绸古道上。为此，在境内百余公里长的黄河河道上，先后形成了数座重要的渡口，连接着东来西往的交通。

哈思渡，又名索桥渡，位于县城１７０里处百门乡哈思堡附近。史载丝路的开拓者张蓦，于汉武帝元朔三年（公元前１２５年，曾从哈思渡过河，开通西域。

阴口渡口是丝绸之路上最早、最重要的渡口之一。这个位于靖远县城东，祖厉河入黄河河段上的渡口据传说早在汉武帝时就有，当时叫  阴口。《三国志·魏志》中记载，凉州的卢水胡扰河西，曹操命令张既率领几千人马平叛，张既于此渡口设计，后大败敌军。此渡因地势据交通之利，后长期成为各民族交往的要道。

靖远索桥渡位于靖远县境内的黄河上。据《靖远志》记载：“隆庆初创设船桥以通往来。”后来因河水上涨而冲走，仍然以船渡河，因为在距离小口子村２公里的黄河岸边，这里也被人们称之为小口子渡口。公元１６１４年，人们又修了河西索桥，以缆索系舟在河面上，上面铺着木板，供人们通行。这里是中原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北城渡，位于县城１９０里处，又名北卡古渡。《靖远新志》称“白城”，曰：“黄河南岸北城滩平顶下东七里许为发裕堡，又名白卜桥，相传唐时没浮桥于此。南岸由李梁沟通石门川，北岸有五佛寺通甘、凉。”这是靖远景泰县通往宁夏的水路要道。

靖远渡口自古繁华，除了上述渡口外，还有位于石门乡大口和小口商地处，离县城１８０公里处的大小口渡、位于县城７．５公里乌兰乡河靖村的黄河口渡、位于县城７０里的黄砂湾渡等。这些渡口不仅成为了陇上的军事要塞，还因为其连接交通的作用，渡口处人员来往，货物集散，成为了繁华一时的商贾云集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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