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丰收之乐

□梁维荣

又到一年金秋时,又是一个丰收季。国庆放假,天晴气爽,我到乡下二妹家去掰玉米,一来二妹家人手少,当个帮手,二来也算是活动筋骨。二妹家在王岘乡三合村,地处金大沟往南西侧,城际公交车沿金大沟乡间公路向水川方向驶出白银城区。公交车向南徐徐行进,看到窗外蜿蜒委蛇的金大沟,时而进入狭长通道,忽而又豁然开朗,公路两旁几乎都种玉米,密密匝匝的玉米秆在宽阔地段铺陈开来,层层叠叠的玉米地弥漫着成熟的气象,一畦畦,一方方,似剪刀裁剪一般齐整,黄中带绿的树叶点缀其间,东西两侧的山丘绵延起伏,恰似一幅精细的长卷工笔画。偶尔看见零星掰玉米的村民和车辆,显得有些孤单和冷清,这使我联想起小说里描写的俄罗斯广袤原野,散落着几个人的大庄园和蔓延着几只鸟的桦树林,仿佛这就是作家笔下的母亲大地。我被眼前的丰收景象所感动,景中生情不禁慨叹:宽厚无私的大地母亲啊,您为儿女袒露出丰腴的博大胸怀；勤劳智慧的劳动人民哟,你们用双手绘就了迷人的美丽画卷。

到了地头,看到高高的玉米秆把一整块地包得严严实实,只听到地里掰玉米摆弄的叶子窸窸窣窣作响,却看不见掰玉米的人影。今年的玉米长势喜人,长长的玉米秆上挂着丰满结实的玉米棒子,整齐的一字儿排列成阵。我突然感觉,这不仅仅是成熟的庄稼,分明是大自然的杰作,天造的艺术品。我跟着二妹他们也开始掰了起来,当我把玉米棒子的包皮一层一层剥开时,它即刻裸露出金黄的襟怀,那一颗颗饱满的玉米粒,恰似一行行抒情的诗句,书写着丰收的喜悦,又像一排排跳动的音乐键盘,弹奏出赞美的欢歌。我急不可耐地掰起来,个把小时之后,感到双手发痛,腰酸腿困,但当看到沟垄堆满金灿灿的玉米棒,那种劳动的收获感不言而喻,丰收的快乐油然而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当地农民过去大多种植春小麦,主要供给自家的口粮,近些年来,农民种植春小麦已不划算,就大面积种植玉米,既省力省时,又能卖到好价钱。可是,现在农民大多要买小麦面粉,说起来都觉得还是自己种的粮食吃起来可口,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摸着自家生产的粮食心里就踏实,端着自己的饭碗才牢靠,这是老辈人留下的永久记忆。

劳动的欢愉挂在眉梢,丰收的喜悦乐在其中。还记得去年盛夏,我们单位一行几人到联扶点靖远县五合乡贾寨柯村入户,当时正值收获枸杞的时节,靠近村庄公路两旁的开阔地带晾晒着红红的枸杞,远远望去,像一片片大小不等的鲜红地毯,又像一团团火焰连缀的赤红海洋,构成了夏日里色彩斑斓的亮丽风景。看着新奇,大家就合计帮农户去摘枸杞,到地头一看,那整片整片红绿相间的枸杞田无边无际,宛如天上的云锦铺展开来,天女散花般美丽,那挂满枝头的红枸杞被阳光照射,犹如夏日夜晚广阔无垠的满天繁星,眨巴着一闪一闪的眼睛。走近细看,熟透了的头茬枸杞果,像一串串红玛瑙,玲珑剔透,含羞欲滴,赶紧摘一颗喂进口里,那绵长的甜味沁人心脾。徜徉其中,我便兴致勃勃低吟起《诗经》里“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杞”的诗句来。田间地头一派忙碌,满眼都是摘枸杞的村民,最惹眼的是年轻姑娘和俊俏媳妇,她们怕阳光把皮肤晒黑,个个都把头包裹得只露出两只眼睛,尽管双手麻利地忙着,但嘴巴也没闲着,你一言她一语,说到开心处,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划破了空旷的寂静,消散了枯燥的气氛,整个田野好似云锦的世界,欢乐的海洋,我们被这丰收的景象所陶醉,喜悦的气氛所感染,我想,她们采摘的不仅仅是丰收的果实,还有欢乐和幸福,丰收的喜悦源自辛勤的付出,有付出就有收获,丰收的喜悦发自内心。说话间大家争先恐后抢着摘起来,同行者有人把自己摘的单独装在篮子里,看谁在限定时间里摘得最多。正是下午两点多钟,大暑天的太阳毒辣辣当头普照,不一会儿大伙已是汗流满面,个个都像落汤鸡。摘枸杞是慢工细活急不得,要有耐心手下要快才有效率,大家只顾抢着摘大粒的,结果丢三落四,没摘净的枸杞星星点点散落枝叶间。主人连忙客气地劝我们歇息,开玩笑说,没摘净的枸杞我们还得重回去摘,这比我们一遍摘过更花费时间,这是赔本的买卖。最后跟主人摘的数量相比,差了许多,大家相视而笑,戏谑这在帮倒忙。有人感慨这回可真正体验到摘枸杞的辛苦和农民的不易,回来时欢歌笑语洒了一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在机关里难得一见的喜悦。

枸杞是极好的滋补品,能给农民带来客观的经济收入,成了当地脱贫致富的支柱产业。可是摘收枸杞是最原始的手工劳动,犹如采茶,兴许用手采摘的枸杞才是上好的。据我们了解目前还没有发明成功的机械代替人工,每到收获季节,天晴日朗之时,都是全家人齐上阵。枸杞天生娇嫩,如遇连阴雨就会生霉点,大半年的辛苦就泡汤了,虎口夺食不敢怠慢,好多人家得雇劳力抢收。我们正好碰上从定西过来摘枸杞的母女三人,她们正在为一家枸杞种植户收摘,当我们问及情况,两个女儿低头不语,只管两手忙不迭地摘枸杞,她们的母亲告诉我们,摘枸杞不摊资本,风险又小,雇主论斤给工钱,她们母女信誉好,每人一天摘得好可收入近200元。利用暑假忙活10来天,两个孩子开学的学费就有了着落,说话间脸上泛起微微的笑容。听完后我的内心沉甸甸的,默默为她们母女祝福,但愿她们的美好愿望能够实现。简短的劳动结束了,但丰收的喜悦总会让人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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