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篮打水 □秋水萤光（德保）

（资料图）  

我的灵魂常常被书籍俘虏。

不敢说自己有多渊博，也不敢说自己有多聪明。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就是读书了，生活很充实，精神很充实。曾看到一则小故事，大意是说，一位有名的医生发现每天早上必须花15分钟时间刮胡子，同样也可以花15分钟读书，一年居然看完好多书，知识、技能、心智都有所增长。台湾著名作家刘墉也说过，人们可以按揭买房，同样也可以“按揭读书”。诚如毛泽东所言：“饭可以一日不吃，觉可以一日不睡，书不可以一日不读。”看样子我的“同僚”并非少数。

在这滚滚洪流中，我也许是最差劲的一个——脑子不好使，记不得，背不得。培根曾说：“读书为学的用途是娱乐、装饰和增长才识。”我也想通过读书来增长学问见识，但我就是记不得，甚至理解不了书的内容，这怎么能把别人的东西转化成自己的言行呢？

但不读书，我就憋得慌，就火冒金星。于是，只好贸然去读，去摘抄，去品味。不管怎样，我都像对待亲朋好友那样，热情地把书请进我的心房。然后慢慢聆听他睿智的教诲，倾听他愉悦地诉说，然后我们暂时分手。过后，别人问我刚才都听到啥新东西，都看到啥新花样，都感到啥新快乐，我一脸欣喜，又一脸茫然。我真的听到了，看到了，感受了，但具体是啥呢？只不过是邓丽君歌里描绘的那种境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微笑这样熟悉。”就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就是似见非见朦胧一片。

有朋友不耐烦了，就说：“既然记不得，那倒不必看了！”庄子却步履蹒跚跑进我的梦境，悄悄说：南方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鹓雏，你知道它吗？鹓雏从南海起飞，飞到北海去，不是梧桐树不栖息，不是甜美的泉水不喝。就在这时，一只猫头鹰拾到一只腐臭的老鼠，鹓雏从它面前飞过，猫头鹰仰头看着鹓雏，大吼一声——吓。你那好意的劝诫，难不成是怕我读书了变得比你聪明？

真的，我真的背不得《诗经》、《楚辞》，真的把《论语》、《礼记》混淆了，真的记不起《曾国藩家书》的详细内容，记不起歌德的谆谆教诲与温馨提醒。我的大脑向往着书，我的眼睛迷恋着书，但书并没有变成我所需要的技能，不能化成我所需要的养分。我与书就像柏拉图的爱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读书，对我而言，不再是追求“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的技艺，不再是补救“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的遗恨，而是“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的自觉。用通俗的话说，我现在直至生命终结，之所以还痴恋读书，是想用竹篮打水，让我思想的“竹篮”常洗常新，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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