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宝 摄不知不觉,父亲母亲已至满头白发的暮年。他们在田园生活了一辈子,从未与大海近在咫尺过,恐怕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去看海。
初秋,我与小弟商量,想趁着中秋节休假带上父母去涠洲岛。于是,刚过了中秋节,我们一家老少七人,先坐动车抵达北海,再搭轮船前往涠洲岛。母亲在开船初始的一阵颠簸中,就头晕了,靠在座位扶手上,默默忍受和抵制眩晕与不适。大半航程之后,母亲翻江倒海地吐;大弟的宝贝女第一次坐大船,看着碧波翻滚的大海,兴奋地讲个不停,航程将尽时也忍不住晕浪了;父亲则对自己一点不晕船表示满意。
上岸。我们在岛西石螺口的旅馆安顿好,便迫不及待地去海边看落日。海边不少人,看景的和泡海水的。我们赤脚在海边走,任由翻卷而来的海浪扑打双脚。看着海天相接处,西天的霞光越来越浓艳,美得令人惊叹。在老家,太阳的脸是一寸一寸埋入大山怀抱的,那种情景的落日是戛然而止的味道。相比之下,海上落日有几分恋恋不舍的缓慢,漫天霞彩更为浓郁艳丽,因与海水相映衬,瞬息万变的光影呈现变幻莫测的神秘感。那天的落日,落在一家人眼里,都变成了温情与喜悦。
吃过晚饭。我们到海边散步。海风吹来,令人沉醉,特别舒适清爽。父亲感慨于那一浪又一浪的潮声,说:“咿!日日夜夜啊!”是啊,这绵延不尽的潮来潮往,这周而复始的来,转瞬即逝的去,是在田园生活的父母无法感受得到的。那里的水是安静的,山也是安静的,鸟虫发出的动静也是断续的。我们往北走了一阵,捡拾一些海浪送上来的碎珊瑚。一个椰子壳被浪花推到岸上,母亲把她扔回海里,等我们走一段沙滩回来,那椰子壳又被波浪推到岸上了,像个欲言又止的逗人笑的故事。走累了,我们坐在沙滩上,聆听大海清晰又模糊的喘息。父亲说他仍是不清楚,大海为什么会有永不停歇的潮起潮落。小弟一边解释是太阳和月球对地球的引力,一边又用手机百度出潮汐的原理,给父亲看。不知不觉,月亮爬上来了,是农历八月十七的月亮。还很圆。
第二天一起床,各自穿了泳衣去海里游。大海的蔚蓝与清澈,连七十岁的老人经不住诱惑了。泡着海水,体验到被大海拥抱的温暖,又有被海浪触抚的温存。这样的享受,和一个山里人睡在松下听松涛相仿佛,轻松、自由而忘我。
游泳回来,走路去不远处的火山地质公园。大太阳,撑伞也抵挡不住那热火,但游兴却浓。沿着木质台阶下到海边,一路拍摄,一路欣赏火山熔岩地貌。中午12点,我们自己去市场买海鲜,又辗转找到朋友介绍的据说加工海鲜味道超好的包姐,可惜她现在改卖干货了。她推荐干货店旁的一家店给我们,加工的海鲜,味道也是超级棒,每个人都赞不绝口,以至于第二天我们从牛栏山转到滴水丹屏住宿时,又继续来吃。如此大吃海鲜,对于我们而言,真是一辈子也没几回的。
为了欣赏海上升明月,我们住到了岛东的牛栏山。没想到,两老也看不腻大海,吃过晚饭又一起去海边。月亮似一盏神灯,无比安宁地挂在天地间,在海面上映出明亮的水路。在一种不必言语的情境里,时间被忘记,痛苦被忘记。小弟为我拍摄月下观海的照片,极富诗情画意,喜欢得很。又拍了我和父母一起面对大海看月亮,那情景,仿佛我们正沿着海上的光之路,走进月亮屋。一个真正值得纪念的夜晚。
第三天一早,我们清晨五点就去看日出。可惜云厚,太阳升起很高了才露脸。但在等日出的过程中,两个老人在海边寻寻觅觅,变成了快乐的老小孩。这个纯净的岛屿,这个孤单的岛屿,它的美,让我们觉得,在一起是件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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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北海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