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银滩玩水的孩子 庞铁坚摄
□庞铁坚
35年前,一首《军港之夜》风靡全国。这首歌,因为女歌手用鼻音轻声地哼唱,一下子就颠覆了传统军旅歌曲的雄壮风格。尤其是那时的文化生活刚从疲乏困顿中走出来,一首抒情的流行歌曲,就如今天的奢侈品一样,受到年轻人的热情追捧和谈论。
那一年,我刚从学校毕业分到机关,有了出差的机会。
第一次出差,目的地就是广西的北海。当时的北海,是隶属于钦州地区的一个县级滨海小城。不过,那时的交通条件和经济条件都极差,很少有人能够有机会看到大海的尊容。虽说我也走过许多省份了,可都是在内陆旅行,一听说能够到海滨城市去开会,自然很兴奋。所以,我对这次出差印象极为深刻——— 接到会议通知时的心情,现在也还能够大致表述出来:没想到第一次出差就能够去看海!
我不是因为能够接触海味而激动,而是因为能够走近海景而激动。
那个年代,交通十分不便。从桂林到北海出差,先要花一天时间,乘火车从桂林到南宁,车程9小时,在南宁就住火车站旁边的朝阳旅馆;第二天,从附近的长途汽车站转乘长途汽车(北海通火车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从南宁到北海的车程,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大约要10个小时。中间在钦州一带休息,多数人吃自己带的干粮,极少数人舍得到小餐馆去吃个饭。如果遇上严重堵车,时间就说不清了。所以,从桂林出发,第二天晚上才能到达目的地,这就意味着必须要提前两天出发。
会议则只有半天:上午就把会议开完了。
返程得等到第四天。
这样,我就有了半天的自由活动时间。我在启程之初就想着如何在这半天的闲暇时间里去拥抱大海。
有同学毕业分配在北海的同一系统,一起开会,会后这位同学就当了我的东道主,安排我的闲暇时间。
北海非常小。我说的是那时的北海非常的小,只有中山路、文明路、海角路那窄窄的一块。同学带我到位于地角附近的渔港去。他的亲戚是渔家人,俗称疍民,就住在渔港里的渔船上,我跟着他到渔船上去吃海鲜。
港湾里泊着许多的渔船,密密的桅杆高耸,让我感觉很新鲜。同学能够一眼分辨出拥挤的渔船群中哪一艘是他亲戚的,然后就带我登上那渔船。这时是落潮,估计还是最低潮位,因为那些渔船事实上都是泊在淤泥中,必须得海水涨起来,这些渔船才能够起航出海去。
我跟着同学,踩着没过膝盖的淤泥,到达登船的跳板,上了同学亲戚的渔船。
渔船锃亮,都是桐油刷出的那种光泽。甲板上堆着渔网。船舱里,同学的亲戚已经为我们备好了丰富的海鲜:海蟹、海虾、鱿鱼筒、沙虫之类。说实话,那次吃海鲜的味道我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只是很好奇渔船上的一切。我说过:我到北海是来看海景的,不是来吃海鲜的。
吃饭的时候,听同学的亲戚说:附近的军港晚上有一台晚会,是北京来慰问演出的,可以去看看。
从日历上来说,这时是初冬,北海虽不冷,我们只着单衣,在强烈的海风中也能够感受到凉意。可是,那个时代很少有文化生活,何况是北京来的慰问团呢。于是,我们很快就吃完饭,踏着月色,迎着星斗,向着海风,赶到那个军港去。
那是一个规模很小很小的“军港”,只有几艘鱼雷快艇类。虽说只是小军港,平常日子里,地方上的百姓也是没法进去的,但有了北京来的演出,这是一件大事,海军方面就把演出安排在篮球场上,允许外面的百姓进去观看演出,共享一次文化盛宴了。篮球场毕竟距离快艇的锚地还有一点距离,安全守卫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对于我来说,不能走近那些快艇,只能远远打量它们的身影,总是有些遗憾。
我们赶到演出现场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始一会儿了。按惯例,表演舞台的正前方是这次慰问的主要对象——— 军港的军人们,旁边和后面则是地方上赶来的观众。观众很多,我们已经挤不到前面去,就干脆站在后边,反正是来凑热闹的。这样,我和同学站在晚会场景的边缘,一边任海风吹拂,一边慢慢聊天,让那演出的内容随海风吹过来。
这时,我们听到了那首刚风靡全国的可说是沁人心脾的《军港之夜》,那么柔情、那么甜美,歌手对歌曲的把握那么到位!海风吹过来的歌声,与我们平常在大喇叭里听到的歌声毫无二致!
是原唱者苏小明在演唱吗?
我们想挤到前面去,但挤不进去。人实在太多了。
一曲歌毕,演出结束,散场了。我们被散场的观众拥着走在散场的最前面。
在往旅馆走的路上,我和同学一直在讨论:是苏小明在演唱吗?
那时候还没有追星一说,那晚也没看到舞台,我们无法确定:这天晚上在这个小小的军港里演唱《军港之夜》的,是不是那位红极一时的年轻歌星苏小明。是不是她在演唱,其实无所谓,那个月朗风清的军港之夜,已经深深在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因为我是第一次见到大海,第一次靠近军港,第一次在军港之夜中听到了《军港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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