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象启(滨州)
苦苦菜在故乡称作曲曲菜,在植物学上属菊苣族。它含有多种维生素,比一般蔬菜都高。另外,还含有甘露醇、蒲公英甾醇、蜡醇、胆碱、酒石酸等多种成分,且有清热、凉血、解毒等功用。
苦苦菜的生命力很强。每到入冬前,农人们把秋天来不及种麦的地翻耕起来。那些新耕起来的土地经过冬天的风吹霜冻,成为很松软的熟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沃土。这一翻耕不要紧,就把一些野菜(草)根也切断了。春天到来时,苦苦菜却奇迹般地冒出了嫩芽,一场春雨后,满坡耕地里到处是它的踪影,似乎在迎接着人们的到来。
那年开春后,我和村里一位叫小娃的弟弟去南坡剜苦苦菜。我俩看到附近的地里已被人们剜得不多了,就往东南方向的龙山坡走,这个地方是个不太长庄稼的地方,人们称作“遛狗子”。言外之意,这个地方用来遛狗倒是个好地方,可种庄稼就差多了。这里的野菜可多啦。我们来到这里不停地剜啊、剜啊,不知不觉地把那筐子塞满了。于是,我们就往回返。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傍晚的夜空里不时有些不知名的鸟惊叫着,吓得我们心里直打哆嗦。我们俩紧紧地靠在一起。我们倒不是怕那些鸟,而是怕遇到坏人。于是,我们急急地往回走,两人手里的镰刀握得紧紧的。走着走着,我们感到累了,想歇歇,可离家还有很远的距离。于是,我们又坚持走。这样,当回到村口时,正听到村里的广播喇叭“拉鼻儿”(意为报时)“现在是北京时间20点整”,那时村里大都没有钟表,靠听广播掌握时间。回到家,父亲责备我回来晚了,母亲在一边抹眼泪。此时,我感到浑身疲乏,口渴得厉害,我没有得到父母的鼓励,却遭到了责备,心里如吃了苦苦菜那样苦涩。
那时候,我虽然不情愿去剜菜,可家中粮食少,不够吃的。无法,放学后我只好去坡里剜菜。
苦苦菜虽然有些苦味,但放到豆汁里熬汤,再放上一些地瓜干儿煮烂,家里人都爱吃。我更愿意吃。我觉得它虽苦,也比吃地瓜、菜窝头好得多。每当母亲熬豆腐汤,就放上些苦苦菜和瓜干一起煮。这样的汤我能喝上三大碗,并且还是家里使用的大白碗。这对今天生活在城里的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可当时情景的确如此。由于家里吃野菜多,我家每年都吃蛔虫药,打一次蛔虫,因为虫卵浮在菜叶上很难洗净,吃后肚子里滋生蛔虫也是难免的。
苦苦菜是“苦”的,又给人们带来了“甜”;是弱的,也给人们带来了坚强。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三年困难”岁月,很难想象,没有它人们会顺利地度过那段峥嵘岁月。它出身苦,长得平凡,但它依恋着大地,亲吻着大地,对大地有着无限情思。
春天到了,满坡的苦苦菜又长出了。妻子对我说,这个周末要和我到坡里踏青,顺便剜点苦苦菜回来熬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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