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香深处的记忆

□孟令举（滨州）  

剥开粽叶，白白的粽肉升腾着蒸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竹叶香。回想起童年时吃粽子的场景，儿时的欢声笑语总是能够穿破时光的栅栏，笑容浮上脸庞，记忆愈久弥香。灯光下，村道边，你追我赶，人们打闹嬉戏，双手沾满了浓郁的米香。

端午粽飘香，龙舟响当当，记忆的乡村处在北方的平原上，赛龙舟是看不到的，可是每当端午节来临时，吃着正宗的家乡粽子，心里头别有一番滋味。家乡是个礼赠盛行的村子，包粽子似乎要比吃粽子更有意义，选好新鲜的竹叶、上等的糯米、大个的蜜枣抑或红枣，迅速而又熟练地包成三角粽子。然后把它们一股脑地放到锅里,一手拉着风箱，一手调着火候，米粽未熟，清香四溢,淡淡的竹叶香在整个村子弥漫开来。接下来就是走亲串友，其中邻居街坊居多，你送给我一包蜜枣的，我回你一袋红枣的，你来我往，简单的寒暄与互赠中，透露着浓浓街坊情。因此，在我的家乡，没有多少人会选择到市场上买粽子，那些硬邦邦的米粒总是吃不出亲手包制的粽香。

端午时节柳飞香飘，满眼的碧绿充溢着整个村庄，端午不仅要吃粽子，还要插艾枝，艾叶独有的锈气味总是勾起我对屋檐的恐惧。过去的乡村，淡黑色的的瓦房居多，因而艾枝是要被插到屋檐上去的，黑乎乎的瓦缝总是带给我几分惊奇与不安。艾枝也会被分成一二三几个档次，最优质的艾枝生长在后山里，因而砍艾枝是我们儿时的一大乐事，这无异于为我们出山游玩寻到了合适的理由。三五一群，七八一伙儿，奔着共同的目标与方向，几队人马分头行动，清晨出发，不到月色朦胧绝对不会回来，惹得家长们总是提心吊胆但也无可奈何。在童年的记忆中，父亲总是早出晚归，夏日的盼父归来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因为父亲的每次归来总是伴随着盛餐美果，父亲的形象钉在幼小的心灵里。

在家乡，还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传说，在端午节这一天许多耳熟能详的故事总会被人们提起，传说后村的大山，也就是现在艾草生长的地方，曾经寸草不生，因为山洞里有不祥之物在作怪，在端午节这一天此物还会进村，危害人间，先人们总是提心吊胆。后来村里来了个能人，得知怪物最怕艾草，因而全村上下到后山大面积植艾，怪物被驱走了，留下了大面积的上等艾草。传说总归是传说，可是作为端午节的记忆，还是被人们记忆并流传下来。

伴随着时光的流转，关于粽香的记忆渐渐地堆积起来，他们如同线头一般，一连串的故事总是伴随着线头的打开渐次涌上心头，而今的端午节早已不再是单单的一个节日，许多传统的节日我们也都不会忘记，就像粽香的记忆、童年的乐事、古老的传说，只会历久弥新，香飘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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