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添乱的牙疼

□刘金杰（滨州）  

已经二十多年不牙疼的我，最近突然旧病复发了。

上次牙疼是在1984年我高考前夕。那次牙疼让我确信了流传民间千真万确的成语：“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了命”！牙疼让我读不进书，记不住单词儿，最后还是去了父亲工作的医院，拔掉了那颗作怪的“坏牙”，轻装上阵参加了高考。本次牙疼，突然让我找回久违了的那彻骨痛心的感觉，牙疼，让我夜不能寐，牙疼，让我对着月光反思：莫非，俺这牙疼也有规律？整整二十六年之后的旧病复发正值我儿子高考前夕！咋就这么巧呢？

我这一牙疼不要紧，把全家人为儿子高考这件事的担忧、紧张，有点儿转移到本人牙疼这件事上了。当然，不排除本人有点儿自娇的成分（孩子爹的结论），不过，话说回来，没人娇俺，俺还不能自娇吗？我这牙一疼，可不得了了，把儿子给传染了，莫非，牙疼也能传染？抑或是母子连心？那天儿子突然说自己的牙也疼了，让我帮着跟老师请假带他去医院。唉，我早不疼晚不疼，偏偏在儿子高考前夕就疼，还把儿子传染了，这不是添乱吗？苦啊！

儿子一说牙疼，我的牙似乎不那么疼了，好像把自己的疼给忘了。谁让咱是妈妈呢，妈妈有时候就是这么伟大！我那精神劲儿紧张劲儿全扑到儿子身上了，找同学、找熟人、找医生，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医生一看，说是长智齿，很正常，就是长的时候是有点儿疼，可以吃点消炎药，没关系的。儿子一听是长智齿，心情放松了，还安慰我：妈妈，没关系，我不用吃消炎药！还是看看你的牙吧，你不是也长智齿吧？

家里再也听不到他吆喝牙疼了，乖乖地上学放学，他一切正常了。家里的紧张情绪似乎也平静和安稳许多，只是，只是一听说他的牙不要紧，俺这牙疼的感觉又凶起来了。

因为牙疼，俺这生活在男生宿舍里的女生，俺这每日里洗衣做饭永不疲倦的女人，俺这又当母亲又当妻子又当保姆又当白领的女人，虽然在肉体上有点儿受折磨、受疼痛，可在精神上似乎咂摸出一点幸福的小影子来。那个永远忙碌的大男人，会偶尔短信提醒我按时吃药；那个永远麻木的大男人，会在临睡时把药和一杯清水放在我的床头；而那个其实学习压力很大也很忙碌的小男人，会在下晚自习后，到房间里来看看他的妈妈，每每不忘记轻轻地问一句：妈妈，你的牙还疼吗？你吃药了吗？

明天去医院最后一次补牙，俺不想再牙疼了，俺不想再添乱了，因为，儿子已经奔赴2010年高考的战场了！

儿子,妈妈爱你！愿你考上你心目中那个最理想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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