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杰(滨州)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芳还好吗?算起来她的女儿今年也该高考了。
认识小芳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准妈妈了。因了她的丈夫被聘为单位的临时工司机,单位分给他俩一间平房,从此他们就搬到我们院来住了。
小芳的娘家就在附近农村,她文化不高好像是初中毕业,却很明事理。虽是初来乍到,但她不眼生,嘴甜、随和,做事不卑不亢,不久便融入这个透着些文化氛围的院子里。
小芳手巧、勤快。因为男人是临时工,自己又没有工作,为了贴补家用,她经常自己包了水饺、馄饨,在学校食堂的道旁支起小小的摊位,挺着个大肚子,在热气腾腾的炉灶前为学生们煮水饺、馄饨。那时候,学校里也有几个教工家属卖包子、馅饼什么的,可围在她身边的学生最多,她的生意最红火。后来,她生了女儿,休息了能有两三年吧,孩子稍大些的时候,她又重启炉灶,改卖咸菜、面条了,可能是卖面条更简单些吧。因为她要一边卖面条一边哄着孩子,即便是再繁忙再劳累,总能看到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她总是穿戴干净、整洁、忙而不乱。每到斜阳夕照,便是她收摊的时候,她把炉灶、锅碗瓢盆连同她的女儿一起放到三轮车里,慢慢悠悠地骑着回家了……
小芳爱笑。是那种低眉顺眼的笑。他的丈夫脾气急,动不动就发火,还懒,从不做家务。她从不多言,每到丈夫发完火,她总是哀怨地轻轻地看着他,丈夫便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上她一眼,小芳便也消气了。有一次,丈夫喝了酒顺手就打了她,她委屈地哭了,那天,我正抱着孩子去找她,我们几乎是一起当的妈妈,她的女儿比我的儿子大两个月,可她却比我小了整整四岁。她说她的男人嫌她生了个女儿,一定要让她再给他生个儿子;她说她男人是个大男子主义,重男轻女,很少抱他们的女儿,本来挣的钱就不多,给她娘俩的钱就更少了;她还说,其实她男人是个大孝子,把仅有的工资每月都留给也在农村他年迈的父母一份,她必须得算计着过日子……
小芳记忆力好、是个能人。凡是买过她东西的学生,她都记着,等到下次学生再来买的时候,她会说:还给你煮韭菜肉的水饺?你还要那个鸡蛋西红柿炝锅面?院子里的教工和家属,她都认得那么全、叫得那么亲:张老师、李老师、蔡伯伯、王阿姨……男人的脾气不好,在单位和人家拌了嘴,她总会找恰当的机会跟人家的老婆解释过去。好在那时院子里也就百十户人家,彼此都了解熟悉了,大家也都很喜欢她,到她孩子七八岁可以帮她蹬三轮车的时候,她男人的合同到期了,她和她那红火的面条摊位以及她那白胖的女儿一起搬走了。
小芳搬走之后,我们只见过一次面。
那是一个格外晴朗的菜市的早晨,再见后的小芳似乎比年轻时开朗阳光了。她的笑不再是浅浅的,而是清脆嘹亮的,问她过的好不好?她满足地说:自家在市里买楼了,男人在一个效益不错的企业给人家开车,许是年龄大些的缘故吧,男人的脾气也变得温顺些了,在她的坚持下没有再生——女儿是她惟一的孩子!现在在市里的重点中学上学,成绩还不错。
此刻,我坐在六层高的办公室里,看着对面马路来来往往穿梭不停的人群,突然就想起了小芳。
小芳,还记得年轻时我们那个共同的小院吗?还记得那个小院里那些温情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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