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勇(滨州)
母亲做饭很讲究,最拿手的就是手擀面。母亲每次做面,都精益求精的仿佛在做面塑。和面一定是用凉水,水浇进面里之后,要拿筷子搅和成一大块,然后下手揉,左一下右一下,要耗费很大的臂力。母亲说,别看只是一碗面,面的劲道不劲道,和面是基础,只有面和得不软不硬,擀出来的面才硬朗可口。经过反复揉转后,光溜溜的面块,变戏法般出现在母亲手下。
接下来,母亲就拿擀面杖擀。这手擀面的功力,就显在这擀上,没有经验是断断擀不好的。在我童年时,母亲做手擀面的动作很快,她会在几分钟把面和好,用一根长长的槐木擀面杖推来推去,一边擀,一边拿干面撒在上面,以防粘成一疙瘩面团。随着擀面杖飞快旋转,面片渐渐长大,像不断增长的树的年轮般,一圈一圈的成为一张大大薄薄的面饼,透着晶亮。此时,我总站在母亲身边,期待的目光紧盯着被母亲推动着渐渐长大的面皮,等待着那张面饼在母亲的刀下变成一根根长长的希望。
等面擀到厚薄适中时,母亲就一层层地撒上干面,将面片叠起来,只听刀与案板咯噔咯噔响过之后,母亲用手一抓一抖,那又细又匀的手擀面就呈现在面前。当母亲一把把地把面摆在面板上,这时候,火上的锅也开了,就开始下面煮了。母亲说,火候要大,三滚饺子两滚面,锅开了以后点水,点过两次水,煮出的面才有嚼头。
面条下锅后,母亲就忙着给我和弟弟准备碗。通常情况下,碗底儿是放上葱花、香菜末,倒上醋,再用筷子蘸几滴香油,捞上面一拌,喷香诱人的一碗热汤面就算做好了。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在我生病感冒时,母亲还会用西红柿鸡蛋汤,或者菠菜鸡蛋汤作为佐料,面算煮好了,用热汤一冲,香气扑鼻。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吃上一顿飘着鸡蛋片的细粮,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那时,别说吃,单就看着、闻着,就会让我满口生津、垂涎欲滴。所以,如今我时常回忆生病时吃母亲为我做的手擀面的幸福,在那些少不更事的岁月里,竟然傻傻得盼望自己多感冒几次,好有机会享受母亲这一特殊待遇。现在想起来,儿时的那些荒唐可笑的想法依然闪现在记忆里。
等我长大以后,早出晚归忙工作,吃挂面就成了最便捷的早餐。妻子也换着样的改变挂面的做法,过水面,打卤面,炸酱面,每次都吃得我心花怒放,在心底里深深地感谢着妻子。
前两天,我出发在外,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说她给我做好了我喜欢吃的手擀面,白面里还加了点豆面,这样吃起来就会更有味道。母亲做手擀面的动作显然没有以前麻利了,弯腰和面的时候也会常常站起来用手捶捶腰。
看着母亲的白发越来越多,牙齿越来越少,我心里突然一阵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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