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女童的梦里梦外

本报记者 莫 迪  本报通讯员 黄德民 文/图

一名学生,一名老师,一个教学点。从大新县城出发,行车20多公里、翻越4公里长的山岗,在五山乡联山村高山屯,记者见识了这么一所特殊的学校。

惟一的学生叫黄勤芳,她的老师李长城家住联山村况山屯,每天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赶来高山屯上课,中餐在学校解决,晚上回家。

今年10岁的黄勤芳是四年级的学生。李长城同时教语文、数学,“虽然家庭条件艰苦,但黄勤芳学习很勤奋。这学期段考,她的语文和数学分别考了86、83分,在全乡同年级学生当中处于中上水平。”李长城很欣慰。

7岁那年起,黄勤芳就独自照顾年满100岁的曾祖母。

近日,记者见到了身材瘦弱的黄勤芳。

放学回家的她正在阴暗的厨房里做饭炒菜。烧火用的是黄豆秸秆,炉膛的火时旺时灭,浓烟弥漫了整个房间,呛得黄勤芳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黄勤芳一家5口人,她、父亲、继母、曾祖母和弟弟。母亲生下她8个月后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讯。父亲再婚后,带着弟弟一直在广东打工,家里只有她与103岁的曾祖母留守。

每天清晨6时50分左右,黄勤芳就起床给曾祖母煮粥、炒菜。然后叫醒曾祖母,给她端屎端尿;喂饱了曾祖母后,黄勤芳才放心地上学。下午放学后,黄勤芳一回到家就给曾祖母洗衣服;晚饭后还帮老人擦洗身子,陪她聊天。等曾祖母上床睡着后,黄勤芳才开始写作业。

一年当中,只有过年过节或父亲返家时,黄勤芳与曾祖母才能吃上猪肉。她们平时吃的,是门前空地上生长的野菜,或是亲戚家送来的青菜。

“一个人在家陪曾祖母,你行吗?”记者问。

“我能行,如果曾祖母病了,我就告诉村里的亲戚,要么就打电话给住在县城里的伯伯。”黄勤芳回答说。

高山屯村民小组长黄海权介绍说,该屯有112户500多人口,却仅有400多亩地,人均不足0.8亩。由于交通不便,经济条件差,从20年前开始,村民就陆续到山外打工买房,现在屯里只有20多户50多人留守,除了黄勤芳,村民都在55岁以上。如果没有几声犬吠或一两声鸡鸣,村庄便是一片寂静。

屯里的小伙伴们,都随着大人到外面读书去了。从2012年开始,黄勤芳成了高山屯教学点惟一的学生。

“我的梦想是能够继续读书。”面对记者来访,黄勤芳近乎自言自语。

临别时,记者问黄勤芳,小学毕业后想不想到县城读书?她听了赶紧使劲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回头挥手道别的瞬间,只见黄勤芳倚着家门目送我们,眼里满是迷茫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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