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卷溢美 岁月留声,书卷溢美 岁月留声

是日，德州董子文化街举办书画展，展厅里观众熙熙攘攘。忽听有人喊道：“是——陈老师吧？ ”我顺声音望去，只见一年轻女子，随意得体的穿着，自然洒脱……我搜索着记忆：“你是——，咱们在哪里见过？ ”我一时难以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女子。 “陈老师，宁津曲艺班！墨瑶！ ”“噢……”

此时，我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穿越时空”，恍兮惚兮间已30年过去了，那时的墨瑶还是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我在德州地区艺术馆工作，分管曲艺。宁津是全国著名的文化县，开展“说新唱新”较早，我们决定把宁津县作为一个重点，在那里建了一个曲艺班，首先要做的就是招收曲艺学员工作。那时，同墨瑶参加报名的考生共计1487名，要在这些报名的人里面挑选20名学员，真可谓沙里澄金。

考试那天天不作美，寒流骤至，雪雨交加下个不停，路上几乎断绝行人。我们估计，今天考生肯定来的很少。谁知，不大工夫考生们顶风冒雪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要知道，很多考生的家距离县城足有百十华里。刚进门的几个人，个个像落汤鸡，顺着头发往下滴水；人群前边一个穿蓝色方格上衣，扎着两条羊角辫儿的小孩，冻得瑟瑟发抖，尽管如此，却精神头十足。小女孩瞅瞅主考官，又回头看看后边那几位浑身湿透冻得脸色发紫的姑娘们，突然她举手提出了一个想法：“老师，我想先给这几位姐姐去换一下干衣服，我家就在附近住，一会就回来，可以吗？ ”考官们正为此事发愁，小姑娘这下可算帮了大忙。原来这小姑娘叫李墨瑶（后改名李妺姚），专业条件很好，只是年龄偏小了一点儿，满打满算才11岁，是棵好苗子，考试时唱了首歌：《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字正腔圆，余音绕梁，只是童音未变，多少还有点奶黄子味。才艺表演，小墨瑶不紧不慢念了一段《西江月》；她抑扬顿挫，念得有声有色，考官们连连点头，曲艺要从娃娃抓起，看来是很有必要。小墨瑶另一加分处是她考试前给几位大姐换干衣服的举动，流露出小孩朴实善良的大爱之心，乐于助人的高贵品质。

小墨瑶考试过关。

在曲艺班，他们接受了得天独厚的良好专业培训，先后有全国的曲艺名家杨立德、孙金枝、刘兰芳、张春瑞、孙镇业、石立凤等在此授课。小墨瑶先学西河大鼓，后跟随全国著名梨花大鼓表演艺术家孙金枝先生学习山东大鼓（也叫梨花大鼓）。

“刀在石上磨，人在世上磨，不受磨难不成佛！ ”之后，在曲艺班两年的时间，他们组织到农村为农民演出，得到了历练。尤其是到惠民的胡集书会参与卖场，受过专业培训的小女孩儿们一亮嗓，就吸引了众多观众，人们一下子就把她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离开曲艺班后，墨瑶因为年龄尚小，回到学校继续求学。从小就对文学情有独钟的她，在不耽误学习之余又爱上了文学创作，在16岁时就有作品在专业刊物发表。 “苍天不负苦心人”，她的创作取得可喜成绩，被县委破格录用，选调到县委宣传部，专职搞新闻报道，后又被调到新成立的文联工作。

近期，继文集《远去的童年岁月》，墨瑶又有《小溪有声》散文随笔集脱稿。细读之，觉得文章之精神有士夫气，我感到文章似乎还含有曲艺料，时不时还弄出个“小幽默”。如《穿衣打扮趣谈》中与闺蜜逛商场的情节——“阿瑶，快看，那边衣服打折呢，才35块钱”。我抬头看了看广告牌上打折的价格，使劲拉住了她，态度极严肃地教训道：咱这身份，能穿35块钱的吗，你不觉得掉价吗？她茫然了：那，那咱穿多少钱的才不掉价呢？最起码也得36吧。 ”

这不正是相声中的“三翻四抖”吗？“用的好，不如借的巧”。鲁迅先生有“在说书和唱本里是可以产生托尔斯泰和弗罗贝尔的”精论。

面对富有特色的墨瑶文章，愧为老师的我，高兴之余，还有两句寄语：当下人心浮躁，凡事急于求成。君不见，有点儿名就称专家，哄起来就是兔子吗？须知，做学问是一生的事，放开眼界，珍惜如歌年华，要不断超越自己，享受人生苦难，沿着崎岖的创作道路驰骋吧！

（作者系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曲协理事，出版有曲艺长篇大书《桥隆飙》。 《文姬归汉》、《昭君出塞》被选入巴黎大学教材。 ）

□陈洪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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