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德·德水·德州,水德·德水·德州

在德州居住过的人，都知道这座城市与水有关，这里有古运河，有黄河的故道，这里有上古时代禹播九河的遗存。但是把德州的水上升到文化的高度，则是近些年的事。其实不但在中国，就是在世界的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地方都与水有关，因为自古至今，人类都是择水而居，没有水便没有生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可是德州的水与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德州这座城市与水的关系和其他地方有什么差别？德州的文化人写过不少的文章，特别是近日读到季桂起先生研究德州水文化的文章，深受启发。咱们的德州人还真得做好这水的文章。

提到水自然就会想到古代的五行学说，据说古人把世界万物都归纳为金、木、水、火、土这五种物质，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用相胜（克）和相生联系起来。水胜火，金胜木，木胜土，火胜木，土胜水。据《左传》等古籍记载，这种五行相胜（克）的观念早在春秋时期便产生了。与此同时伴生的是五行相生的理论，即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这种五行相生、相克的观念是古代中国人的思想律，它同时也是某种科学规律的反映，是人类对宇宙社会变化的智慧提炼。

古代帝王利用古老的五行学说为自己的政治统治服务，用五行相克相生的理论来证明统治政权的合法性。春秋战国时期的阴阳五行学家驺衍，最早把“五行相胜”引入政治领域，他按“五行相胜”的构架发明了一种政治历史理论叫“五德说”，它被用来解释王朝更迭或政权变迁的原因。据有关专家研究，他的著作虽然不存在，但其理论体系却完整保存在《吕氏春秋·应同》中。凡帝王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于民。黄帝之时，天先见大螾、大蝼。黄帝曰“土气胜”。故其色黄，其事则土。及禹时，天先见草木秋冬不杀。禹曰：“木气胜”。木气胜，故其色尚青，其事则木。及商汤之时，天先见金刃生于水。汤曰：“金气胜”。金气胜，故其色尚白，其事则金。及周文王之时，天先见火，赤乌衔丹书，集于周社。文王曰：“火气胜”。火气胜，故其色尚赤，其事则火。在五行相胜框架下，驺衍推出了一个帝德谱，黄帝即土德，夏朝即木德，殷商即金德，周朝即火德。他的这套玄乎的理论在他死后更加有市场。驺衍死后20年，秦始皇统一了中国。根据宗法，秦始皇可谓颛顼帝的后代，但秦始皇不屑与三皇五帝攀血统，他更重视的是与天道有关。他通过武力灭六国，实现一统天下，他套用驺衍的理论，自认水胜火，秦朝是水德王朝，并以水德立制。据《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记载：秦始皇推演金木水火土五德始终相次的顺序，认为周是得到火德而统治天下，秦是代替周的火德而兴起，依照周所不能胜过秦算起，现在应属水德的开始。于是改建亥之月为正月，开始让群臣在十月入朝庆贺，衣服、旄旌、节旗都以黑色为贵，数目以六作标准，符信、法冠都是六寸，车广六尺，六尺叫步，乘马六匹，把黄河改名德水，作为水德治天下。

这大概就是古代水德和德水的来源。

关于德水，还要说几句。据史籍记载，“河”字在秦汉以前基本上是黄河的专称，而河流多称“川”或者“水”。先秦的文献中找不到黄河一词，成书于汉武帝征和年间的《史记》也不见黄河的说法。据学者李鄂春考证，黄河一词最早见于东汉班固《汉书·地理志》中，黄河的“黄”字用来描述河水的浑浊。 《尔雅·释水》记有“河出昆仑，色白，所渠并千七百一川，色黄。 ”因此，在秦汉之前，河基本上就是黄河的专称，也有称浊河、大河等等。秦始皇把黄河改称德水，作为水德治天下当不会错的。

那么，历史上的德州与水德、德水有些什么关系？这在田雯所撰《长河志籍考》中有这样的记载：“德者，本以德水为名。《史记·封禅书》：‘昔秦文公出猎获黑龙，此其水德之瑞，于是更名河曰德水\’。德州，古九河之地，黄河所经，汉县名为安德者，以其德水安澜耳，是德先安德，今陵县尚有德水，俗称十里河。”又记“德州，古平原郡，隋之长河县也。……东汉为平原郡之安德县地，后汉安德国，属平原郡。晋属平原国。宋属平原郡。后魏属安乐郡，又于般县置安德郡。隋置德州，又为平原郡。唐复置德州，治安德县。天宝元年，改为平原郡。乾元元年，复为德州。历宋金元至明初，皆为德州。 ”

另《州城》中记：“陵县，故德州也。春秋时为齐重丘地。两汉为安德县。晋、宋属平原郡。后魏属安德郡。隋、唐置德州。历宋、金、元、明初皆为德州。 ”“今因之。按陵县有德水，俗称十里河，故州以此名，又有古平原城在陵县，绕城之外，即古郡城。”《清·乾隆·德州志》卷一记：“魏置安德郡于安德县，又以平原县为属邑。隋开皇改安德郡名德州，是谓德州治安德县。大业改为平原郡。唐武德又改称德州。开元又改称平原郡，乾元又改称德州。历宋、金、元直至明洪武七年六月，皆称德州。 ”

综上所述，是否可以这样认识：德州以德水而名，德水以水德而名。德州要厚德载物成为有德之州，亦非天意，实乃人谋也。

□齐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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