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英 王了望的诗文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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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了望的诗文艺术

□本报特约撰稿人 马国俊

清代陇右书坛名人王了望，学养丰厚，不仅精研书法，对文赋、楹联、诗词、游记、考证之学也广泛涉猎，著有《风雅堂诗文集》《风雅堂拾遗》《雪秦》《小蚩冷集》《一笑册》《洗玉环》《发愿文》《千古恨》《怀素自叙帖·跋》等。传世手稿已出版有《王荷泽先生自书诗文集》《王了望先生杂著墨迹合帙》。历经了三百四十多年，部分遗著、原稿散佚于民间，为私人收藏。早在清康熙时陇西吴之珽就将所获王了望的零星诗文稿收入其所编的《搜珠集》。清光绪年间进士、著名书画家范振绪重视收藏陇上名人遗作，将所藏王了望存稿，手抄成册为《王了望遗著》（现藏于甘肃省文史馆）。当代张思温(陇上诗人)有《王了望遗稿》随笔。陆为公藏有《王荷泽遗著》原稿题记、订正。这些传承有序地记录，表达了后辈学者对王了望的敬仰之情。

王了望主张诗文要“独抒性灵，不拘格套”。前期的风格是咏物怀古，寄情山水，表现了诗人不同流俗，不慕利禄的思想性格。后期吟山咏水，构思巧妙，意境悠远，极富艺术魅力。70岁之后的王了望尝尽颠沛流离的痛苦，他把满腔孤楚全都寄托在诗文中。他的诗文思维奇特，且诸体兼擅，形成了自己清丽、活泼、豪放、自由的风格。山西、甘肃、陕西及宁夏的许多名胜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也留下了大量诗词联语。

王了望作楹联用字精工，音韵和谐。如为瑞莲寺佛殿作：“在何所在，试参来，青莲叶底谁拜月？音实无音，聊说起，碧海潮头作谌观。”还有为天水仙人崖作联曰：“处处无非菩提海，山山尽是普陀崖。”年近八旬的王了望还有“人经方外舞非雅，兴到楼头总是高”。联句旨趣高远，意境超拔。他留下的联语佳句，本身又成了一种胜迹，至今供人观赏品读，在民间传为佳话。

王了望辞官去位后，长期周游于大江南北，浪迹江、浙、湘、闽等地，饱览壮丽河山。75岁时，又赴永靖炳灵寺，撰写了石窟考证和游记。垂暮之年，又游历于成县、徽县、清水、静宁、固原、太原、石岭关(今山西)、陇东一带。他每游一地，或作碑记，或作诗赋，或书写匾联，留下了不少珍贵墨迹。甘肃省博物馆馆藏《此册乃余姻家·跋语》行书册页、陇西县文化馆藏有《怀素自叙帖·跋》纸本册页及甘肃省图书馆所藏草书绢本中堂两幅，少量作品散见于省内外各级博物馆、文化馆、图书馆及民间藏家。天水麦积山七佛阁《是无等等》匾额、瑞莲寺《瑞莲寺》门匾及楹联均为王了望丹书墨宝。

但王了望的书学成就与他同时期的书法大家相比较，没有黄道周、王铎、傅山等在全国影响那么大，主要有几个原因。

一是几百年来，王了望流入社会及市场的作品少，多在藏家手中或甘肃地方的博物馆中，而且宣传得不够。二是他学问好，书法自创一体，没有馆阁体的痕迹，更没有元明以来赵董及明四家的影响和媚气。他虽然没有研习碑刻文字的金石气息，但由于对魏晋用笔及结字的把握、对篆隶意蕴的吸收和应用以及驾驭用笔的超凡能力，达到了一种高雅的境界。越是个性鲜明的，所表现的艺术性就越强，但很难作为广泛流传的普及型范本。三是进入晚年，王了望的书作既空灵又老辣，既天真烂漫又自然流露，是充满诗韵的境界。他追求笔墨透练，深彻致远，就像他作为诗人心性的高洁一样。今天细品其书稿、题跋、长联、匾额等，每幅佳作都是王了望心灵深处的真实写照，使观赏者无不为之心动而感叹不已。凡亲见其书法作品者都为之叫绝而倾慕，然其用笔取势很难使后学者追攀，或许是曲高和寡吧。四是有清三百多年来，碑学盛行，尤其是受包世臣、康有为等抑帖扬碑思想的影响，再加上新中国成立以后的书法传承及教学历经曲折，随着改革开放以来的由浮躁渐变成各种流行风，很多人学书道路偏激，或只学汉魏碑，或只学颜柳，王了望的书法没有得到应有的评价与重视。

近些年来，随着研究及收藏群体的不断觉悟，人们对书法的认知水平也普遍提高。关注王了望书法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再加上书法界的同仁们在实践与研究过程中渐趋理性，人们的认识水平也真正提高到碑帖兼容的境界，对王了望也能够更全面地认识再认识，对他的书法艺术更能够公正地评价。

我认为，王了望的艺术格调及境界都很高，不随时流，不趋媚俗，个性鲜明，师古能化。在明末清初的书法大家中卓然独立，“学养丰厚，独创一体”，对于今天学习书法尤其是研究帖学的人来说，王了望的书法艺术仍然具有极高的参考价值。对于当代书法艺术的审美走向以及帖学体系的创新，乃至对我们在以后的实践与研究中，无疑具有积极而深远的意义。

相信王了望书法艺术成就及诗文中蕴含的智慧将世世代流传后世，还会影响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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