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奶价格下跌,东营规模奶牛养殖户遇“寒冬”尝试成立奶业协会奶农抱团自救寻出路

随着河北、广州等地“倒奶卖牛”现象普遍出现,“奶贱伤农”已经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13日,记者采访了解到,东营市的养殖户也没有逃离“大背景”影响,价格一路下降、奶企限量收购……“不干亏得更多,只能勉强维持,盼着境况好起来。”一养殖场负责人说,在乳企面前,不管是万头奶牛养殖规模的企业,还是200头奶牛左右的规模养殖场也很难有话语权。为此,有养殖场探索开鲜奶吧、成立行业协会等以此自救。

奶价下跌奶牛养殖场“勉强维持”

“勉强维持。”13日上午9点多,在垦利县黄河口镇一家奶牛养殖场,说起最近的牛奶收购价格,负责人石宁(化名)苦笑着摆手,“就是因为摊子已经扎下了,所以就算不赚钱也得坚持经营,就希望过一阵子情况能好转吧。”

据介绍,石宁的养殖场里现在约有240多头奶牛,其中泌乳奶牛约有90多头,每头奶牛日产奶量在五六十斤左右,其余的多为青年后备牛和小奶牛。

“吃闲饭的奶牛一个不留。”石宁告诉记者,以前如果奶牛得了乳腺炎等病的话,他们还会找兽医给奶牛进行治疗,但现在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会选择直接淘汰,“不会再花这个钱了。”不仅如此,他们还提高了淘汰标准,“原来是日产量二三十斤以下的奶牛才会被淘汰掉,现在奶牛日产量四十斤以下就被卖了。”

“每吨饲料要3100-3200元,加上水电费、工人工资等,每头牛每天的成本在60多块钱。”石宁给记者算了一笔账:目前乳企收购的牛奶价格为每公斤3.7元,且只有80%的产量能够卖到这个价格,其余的20%每公斤只能卖到1.5元,除去成本之后每头牛每天最多收入十多块钱。

这些淘汰下去的奶牛也多被当做肉牛进行处理,“现在这个情况,也没人当奶牛买啊!”因为养了近13年奶牛,石宁有很多同行业的朋友,“西宋有个养了100多头奶牛的养殖户,前一阵子处理了二十多头奶牛,这两天说还想再处理一批,大约三四十头奶牛。”

“买的时候一头奶牛花了两万块钱左右,如果现在卖的话一头牛才八九千块钱,能不赔钱吗?”西宋社区二十一户村一养殖场负责人陈建(化名)告诉记者,他们是2014年新上的养殖场,“投了不少钱,现在不干的话,这些基础设施的投入全都没影了,亏得更多!”

说起当前原奶价格下跌的情况,养了10多年奶牛的石宁和陈建感慨,“从来没有遇到过。”

因“有气味”遭退奶无奈倒掉,奶农一天损失七千元

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三点的几个钟头,是陈建每天最难捱的一段时间,“送到乳企的奶有没有被退回,这个点儿就能定下来了。”

13日中午一点多,陈建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今天拉去的8罐奶有两罐被退回来了。”挂掉电话,用陈建的话说就是喜忧参半,这次退回的奶,他在垦利西宋社区二十一户村参股的企业“幸运地”躲过了,但其他有他股份的养殖场却再次“命中”。

2013年7、8月份时,原奶价格曾达5.8元每公斤,陈建在二十一户村的奶牛养殖场就是在同年10月建设,并在2014年2月投产。但之后没过多久,原奶价格就开始下滑,到目前收购价已经跌至3.7元每公斤。陈建介绍,现在养殖场泌乳牛100多头,日产2吨,只有九成原奶按照3.7元每公斤的价格被收购,剩余的只能按每公斤1.5元销售,而每公斤原奶的成本在3.5元左右。

伴随着一轮接一轮降价的,除了限量还有退奶。“有的乳企原本有100多个签约合作牧场,现在已减少了20个,谁都不愿被‘淘汰\’。”陈建向记者透露,由于现在乳企的原奶供大于求,常常以闻出“有异味”等莫须有的理由将奶退回,而养殖场在这场选择里无话语权。

前几天陈建有一批奶就被倒掉了。在养殖场北部的沼气池里,一层白白的奶渍在地表依然清晰可见。陈建指着沼气池心疼地告诉记者,“这是几天前退回来的两吨奶,厂里的储存罐空间有限,另外奶制品保质期有限,没地方储存、小牛也喝不了那么多,只能倒掉,那一天至少就损失了7000块钱”。

延长产业链、散卖鲜奶奶牛养殖户设法自救

为了适当控制产奶量,陈建甚至将两个高产棚70头泌乳奶牛缩减了一半,通过控制饲料营养,将原本日产60斤缩减至50斤,尽管产奶量只减少了两三百斤,但在一定程度上也降低了成本,“饲料便宜了”。

对于奶农的弱势,已经养牛十几年的陈建早就意识到,国外的养、加、销一体化对于国内奶牛养殖、乳品加工脱节,从而导致乳品企业掌握定价权更有借鉴意义,他也在积极弥补这个奶牛产业的短板。

“今年奶价跌跌不休的情况是历年之最,更是受大环境影响,一棒子打倒的几乎是所有奶牛养殖户,所以这个时候更需要集体抱团闯市场,从而抵御市场冲击。”陈建说,前几日他们几个养殖户还探讨尝试成立奶业协会,“也能在和乳企谈判时,更有话语权”。

另外,他还和其他股东开了一个鲜奶吧,力图延长产业链,减少对乳企的依赖。在石宁的养殖场里,不时会有买散鲜奶的人,“买回去给小羊喝”,受这个启发,他专门买了两个盛鲜奶的桶,来填补限量后贱卖鲜奶的损失。“能弥补一点算一点,真按每公斤1.5元计算,还真不如一瓶矿泉水。”石宁说。

发展下游产业,实行产、加、销一体化经营,渐渐已经成为万头奶牛场的共识。在2013年,东营仙河澳亚现代牧场与胜利油田东方实业集团合作,以鲜奶吧的形式将部分剩余原奶加工,已经覆盖到河口区和东西城。而广饶另一万头规模的养殖场除了开鲜奶吧外,还拥有自己的奶粉加工厂,对原奶也可以起到暂时储存的作用。

◆相关新闻受资金、库存影响喷粉企业收原奶有限本报记者张婧婧通讯员邱青瑞

遭遇退奶之后,陈建的很多原奶由司机直接卖给了喷粉企业,“虽然便宜,但比倒掉要好一些。”

但这种情况也许并不能持续多长时间。“目前,广饶的两家喷粉企业受库存和资金周转影响,接单有限。”广饶县畜牧局生产科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最近广饶不少小型奶牛养殖场和养殖小区受限量影响,无奈将原奶贱卖或做喷粉处理,“喷粉也并非万全之策,加工成奶粉能不能卖得出去、价格怎么样不得而知。”

据了解,在广饶县,除了两家奶牛头数过万的奶牛场外,更多的是300头以上的小型奶牛养殖场和上百头的养殖小区。据广饶县畜牧局生产科工作人员介绍,万头奶牛场在奶制品的产量和质量上都有明显的优势,即使受降价的影响,限量的优势也明显高于小型养殖场。

“前两天倒奶也是因为卖不出去了,无奈之下只能倒掉。”两吨奶倒进沼气池,陈建现在提起来仍然很心疼。如果喷粉的路子也不通了,这些养殖户们面临的损失或许更大。

▲在养殖场北部的沼气池里,一层白白的奶渍在地表依然清晰可见。

◤受限量影响,不少奶牛养殖场被迫提高淘汰标准。

本报记者张婧婧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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