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高原的东缘

周林

青藏高原的东缘，甘南草原的腹地，迭山山脉的纵横跌宕里，山神涅甘达娃驱赶着各色神兽在山巅与山谷里巡游。白雪皑皑的半山腰下是一袭翠绿绒厚的长裙，有潺潺流水、鹰击长空。他被一团锦绣诱惑，轻轻摁开一方土地，从此，这里被称为迭部。

傍晚有云，亥时在夕侧园的樱树廊下，看着云破月来，枝影泻地。一些零碎的云彩被圆月镶嵌了金边，跳跃翻腾着被定格，像极了迭山第一垭口对面灰白山屏上的灵禽仙兽。

回来时二十一时三十分，兰州薄云笼罩，霓虹染出的铅灰，衬托出川流不息和摩肩接踵的喧闹。眼前的人在飘、车在抖、红色的霓虹歪歪扭扭。

我们沉默不语，被车流的长河推搡着回家了。

七天后，依然在清醒与恍惚间。那个地方，难道真有如此魅力？那里泉流纵横，绿茵如毯，黑牛如石，羊是轮廓清晰的小帐篷，一只悠然的藏犬走过。那里松林满山坡，清澈的松涛如同水洗了，甘洌清醇。

那天，从南山道出南口，沿兰郎高速前行，下合作，走卓尼，一路不停。在红山口观景台，看到对面油菜与青稞编织成的硕大的字：五彩卓尼。车拐过一道圆弯，进入车巴峡谷。

在一片古色古香、金色穹顶的庙宇前的河滩旁停住，车巴河清澈而单调地向后流淌，唱着千年的调子。在河岸旁一棵枝杈如伞的树下、几根堆砌的水泥线杆上午餐。这里叫尼巴村，是个一百多年的村落，据说，最长的建筑跨越三百多年。

几个做工的人走过，挤挤挨挨地探看，顺便问起是什么由来，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先有尼巴寺，后有尼巴村。

下午一时，天趋阴沉，驱车前行，细雨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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