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梅朵:一朵花和一本书
□阳飏
一朵花:格桑梅朵;一本书:《格桑梅朵》。
格桑在藏语里是幸福的意思,梅朵是花的意思。读王琰的散文集《格桑梅朵》,就好似在甘南草原上溜达了一回,不仅可以认识一群信马由缰的朋友们:欧阳桑丹、阿可旦增、卓玛、杨旦、当智、格日、才老、索南昂杰、加木措……还可以认识牦牛、蕨麻猪、红嘴鸦、田鼠等诸多畜类和动物,这是一群虽然刚刚结交但并不陌生的朋友。还有被称作“骨叉”的秃鹫,“两只利爪抓起一头小羊然后腾空而起,放羊的人看着它,只是不住地念诵六字真言。骨叉在神界和人世间飞翔,它该比人更知道神的旨意。”
格桑梅朵注定会看见这一切,一朵格桑梅朵,盛开着整个草原的记忆。
如果说写作是一种纪念的话,王琰是在享用她的记忆,并且把记忆奢侈地变成了纪念,如同一位漫步于自己记忆中的旅行者,作家把她的记忆绘制成了一幅幅值得纪念的图画,恍如法国印象派画家修拉的点彩,斑斑点点都是阳光的折射。《格桑梅朵》这本书所充溢的高原紫外线,则是慷慨地把一种斑斓的色彩传递给了我们。
一群牛羊去河边喝水,牛羊经过的地方,一朵格桑梅朵像是刚刚画出来的一样。
我愿意把这本书中的每一篇文章都看作是一朵格桑梅朵——一朵花的开放不需要承担什么意义,“高高的九层阁,每层前面的布幔都开一小窗,里面的佛会不会透过它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佛俯瞰着芸芸众生,佛知道每一朵格桑梅朵的前生和来世。
一颗流星亦或无法脱离一个人的记忆所赋予的灿烂弧度,一朵格桑梅朵是否增加了这个世界的绚丽和温暖?
一朵格桑梅朵的后面,垂穗披硷草一坡一坡茂盛着,奶奶、姥爷、母亲、舅舅、二哥、拉姆措、吕老师、马老师……他们的身影时隐时现。
我们接着往下读……
格桑,梅朵
□弋舟
杜拉斯说:当我越写,我就越不存在。我不能走出来,我迷失在文字里。
王琰写甘南,她生活在那儿,虽然现在离开了。
王琰写了本书,她会将自己写得不存在,写得走不出,写得迷失在文字里么?
——这本书,叫《格桑梅朵》。
《格桑梅朵》似乎具有十九世纪欧洲文学特有的那种魅力,仿佛哈代笔下的威塞克斯。在王琰的笔底,我们看到了另一种人几乎静止不动的流动。大约,这种流动从来就以自己的方式活跃着,在那片叫做甘南的区域,慢悠悠地,让汉藏文明、现代与亘古的交流缓缓发生。王琰写欧阳桑丹,写阿可旦增,写丹巴他们,写得如真亲人般的那么漫不经心,时光确乎在这里停滞了,繁衍与进步同调这一点在这里变得无效,这里活泼的繁衍从未间断,但所谓的“进步”却被有效地防御住了。王琰的笔调,恰好满足了对于这片区域的表达。王琰的文字中流露的是碎片式的、并置的、无所谓主次的、作者自己也不确定其意义的见闻与感受。然而,恰恰是这种碎片式的表达,让我在王琰的这本书中体验到类似阅读现代小说——比如卡佛的小说——所特有的那种快感。
王琰人温和,笔温和,我之所以罗列出锋利的杜拉斯来参照王琰,实在是,我在这本貌似“幸福”的集子里,读到了王琰的矛盾。就如同“幸福”一样,说来反而常常会令人一阵心碎。
我用逗号将格桑与梅朵间隔开,并无深意,只是一种音韵上的叹息。这种叹息,只针对少部分同类,少部分书。而王琰和她的《格桑梅朵》,恰在其列。
一朵花,许多花
□杨永康
甘南草原上有许多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花,比如王琰《格桑梅朵》中的丹巴、卓玛,比如杨旦,比如阿克丹增、才老、加木错、阿克班马等等。他们都像春天与夏天的格桑梅朵一样或幸福地开着,闪烁着金属或者雪山的光泽。
卓玛不看人,忙着打酥油,拿一柄长木棒。露水还没干,一闪一闪亮着。卓玛给我们盛上窝奶,长毛的牦牛奶做的窝奶,比平常的多几倍醇,于是变得比平常的香。“我拼命地喝,卓玛只是看着我笑,不说话,只是一次一次添满我的杯子。我们离开了。卓玛背着水的木桶在我的目光里走远,木桶幸福地贴靠在她的背上”。
杨旦是个牧民,给自己取了个最普通的汉人名字。他总是高高兴兴地在他的庄子和城镇之间穿梭。我们家是他固定的落脚点,每一个月头上的那几天里,中午放学回家,就会看到一个人目光闪烁地坐在方桌旁,并向我们露出黝黑的笑容,等着和我们一起吃饭。吃完了他还要把碗舔得干干净净,两手交替着一抹嘴,搓在手上,顺便把脸和头也一起抹一遍,碗和他的脸一起泛着清爽的油光,一边还在嘴里发出“喈喈”的声音。
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丹巴、卓玛、杨旦都是一些被忽略的花,就如同那些被忽略的小动物,比如骨叉,比如蛇、牦牛、猫、鸡、鹅等等。我想重要的不是他们被忽略,而是他们一年四季都这么幸福地被洁白的雪山照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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