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帅小伙鼻梁青黑,我问:你的鼻子咋了?小伙:鼻骨粉碎性骨折。我问:什么东西掉到你的鼻子上砸的?小伙:拳头掉下来砸的。我问:你没事砸它玩?小伙:别人的拳头掉下来砸的。我问:你一定是为爱情而决斗的吧?小伙笑笑,疼得咧嘴。我问:你真勇敢。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小伙:医生说要整形美容。我说:你不但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还善于破坏一个旧世界!
2
电闪雷鸣中,隔壁的小孩哭闹不休。原来是将他妈妈的寸把长的耳钉塞入鼻孔里了。医生给成功取出。这是我在人民医院住的第二个夜晚。
在开水房见到装束少数民族的一位妇女带着高个子女儿,女儿的耳朵边头发被剃光了。我说:你们是哪个民族的?女儿说:藏族。我问:你妈妈会说汉话吗?女儿说:会说。那妇女露出微笑。我问她们是甘南的吗。妇女说:是的,我们是甘南的。我说:碌曲、玛曲和合作我去过,只是路过而已。
以后每次见到她们母女,她们都很温和地微笑着。女孩的耳朵受过伤,影响了听力,这次做了手术。但愿能彻底治好。
还有一家三口,从瓜州来。女孩叫菊霞,她的爸爸不识字,妈妈的头发扎着两只小刷刷。她妈妈用瓜州方言对我说菊霞的病情,我听了个大概,似乎是外伤引起的孩子耳朵失聪,瓜州医院打电话跟省人民医院联系好了,他们来得迟,手术却排在前。我心中祈祷,让孩子早日恢复听力。
3
与24床5岁的晶晶玩水果连连看。几次失败后。我说:“孩子,你这么小,早早地就经历了这么多失败,可见,人生路上,失败是常态。我们需要成功一次,鼓励一下,再连好一对就算成功一次。”于是她连连成功。
第二天,晶晶:“阿姨,你的那个大电脑来?”我说:“没电了。”
来自静宁甘沟乡的晶晶一口静宁话:“没电了就不能耍了?”
我说:“没电了就黑屏了啊。就像你个冒失鬼,早上把我的眼睛戳得黑屏了一下午。”
4
老年人为什么依恋医院和医护人员?这是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是不是他们对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没有自信,依赖于医术与药物?抑或是觉得住院治疗过程中,再次确认自己的身体健康很重要,做子女的应该高度重视,应该放下一切事情来绕着他们转?还有可能是觉得子女的重视是一种安慰或者可以向亲朋好友炫耀的资本?
纳闷中我查阅了一些老年人的心理学文章,得到肯定的答案。原来老年人的依赖性源于怕孤独。难怪母亲不想出院,还说别的人怎么住了多久的医院,而她只有几天。又说她自己的炎症还没有消下去,好不容易住上院,多住几天没关系。我们原以为她会急着出院呢,真没想到“赖院”。看了心理学分析,才知道老人自己本能做的事情,也要求子女去做,自己懒得动手,竟是老人孤独、恐惧、希望受重视的心理疾病。而这种心理疾病会加速老年化。
5
今天早上22床的来自武山的丽莉的双耳做了手术。这种手术更加强了我对面相可以决定人之富贵或者贫贱的反对意见。人说:耳朵大的人有福,而我见到好几个耳朵奇大无比的人,生活却处于长期困顿之中。又说:耳朵侧有“福眼”的人富贵不缺钱。但是医院经常做手术堵住那种“福眼”,因为那是发炎之源。丽莉就这种病,流脓半年。
6
昨晚八点左右,风狂雨骤。快九点,急救中心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一对夫妇浑身水湿。他们的儿子从29楼坠地,落在了草坪上。120急救中心的车拉到省人民医院时,已经不省人事了。可怜的孩子,胳膊骨头都露出了。浑身颤抖的父母眼睁睁看着孩子无救。
还有一位工地上干活的民工,被大风刮落到脚手架下,命若游丝,最终医护人员无力回天。
今早去医院的路上看到外高操场的篮球场边一棵大柳树被连根拔起,倒向了门捷列夫塑像前;渭源路十字左侧一棵国槐,胳膊粗的枝子被刮落地上;省人民医院西侧门内的老榆树,一条枝子也被刮掉,工人们用锯将树枝截成小段拖走。
生命在狂暴中何其渺小脆弱。
7
护士出去了,16床的鲜大姐说:“我就觉着柴得很哪。我做彩超,一个男的给我做着呢么。我就紧张着。”
我说:“妇产科还有男医生呢。”
她说:“就是的么。我女儿说她去检查,就找熟人,要女医生检查,不要男的。”
我说:以前我的一个同事,是一个女老师去做人流,上了手术床,进了一个男医生,戴着口罩。女老师一看,紧张得喊道:“怎么是个男的?”你猜怎么着?大姐瞪大了眼睛,我说,那男医生一听叫声,就说:“噢,郝老师,是您啊!不要紧张,我手轻,不疼的。”
可怜我这位同事,一把抓过床边的衣服蒙住了脸,浑身紧巴巴地抖着。那名男学生还安慰她:“老师您放松。”她能放松吗?
鲜大姐已经笑出了眼泪。连声叫道:“柴死了,柴死了。”
8
九点钟,两名护士姑娘来,神情凝重地放下手术衣服,说:“明天早上手术,你把这身手术服换上,其他衣服都不要穿。”
我想让她们轻松点,就说:“胸罩呢,不戴吗?”
她们还是严肃,说:“不戴。”又补充说:“裤衩子也不穿。”我故意大惊:“那精沟子吗?”
她俩终于撑不住吃吃地笑了。一个说:“手术衣押金100元。”
我下床去取钱了,那个护士低头看床下,我说:“我在钱柜找钱,你在床下找钱,能找见吗?”她俩笑开了。
鲜大姐说:“还要押金呢吗?谁要这衣服呢?”护士说:“那可说不准。”我说:“有人喜欢收藏。”
我问:“明天早上大概几点?”
护士说:“早晨不是第一台,也不是最后一台。说不上。说不定是第一台,也可能是最后一台。”
我直接被这个姑娘的幽默弄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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