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深处张艺农对于老家我不是坚守者也不是流浪者但我

绿色深处

□张艺农

对于老家，我不是坚守者，也不是流浪者，但我的确离开老家好多年了。我不知道我还算不算老家的人，但在我的心里，老家永远是我的家。

我的老家地处华家岭山区延长地带，在儿时的印象中，山是光秃秃的馒头山，地是不能再陡的地，而河只是除了下暴雨之外从不见流水的干河。条件艰苦，人们的生活更艰苦。

自从离开老家后，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过。可听老家来的人说，这几年村里的变化可大了，说时脸上洋溢着自豪和满足。到底变成啥样了，我终于下决心忙里偷闲回去看了一次。

从甘南到兰州，再到县城，车子出县城后约一小时，随着柏油马路退尽，便进入了村级水泥硬化路面，这里坑坑洼洼的土路没有了，虽然路面不是很宽，但通过两辆车是没有问题的。车子在山路上慢行，我就在车上看到了已经变化了的老家。

乡村公路两边全是茂密的树林，树种以白杨为主，间杂着云山、侧柏、青松。车子慢行在其中，凉风拂面，亲切而舒坦。停下车子，穿过公路旁的林子，放眼遥望，家乡山河一片绿，尤其是地膜玉米占了半壁河山，像一个个方阵，在整个大山的绿色植物中威武雄壮，格外耀眼，看着看着真想拥抱这美丽的盛景，又觉得哪抱得了，有一种想融身于景的感觉。这时一群雉鸡哗啦啦从身边的草丛中飞出，落到不远处的另一片绿色中，紧接着有几只受惊的兔子从眼前跃过……

继续上车。车子沿着水泥路面一直滑行到老家的门前，门前一块空地上停着一排小车，全都是村里人的，我数了一下，有好几辆。儿时老家破旧房屋的痕迹没有了，二十多户人家都是砖木结构的新瓦房，我随便进了一家，是我的堂叔家，满院子都是新房子，院子里的地是水泥地，房子的地上和墙壁也像城里人那样铺满了瓷砖，窗明几净，清爽舒坦。

一听我来了，爷辈、叔辈、兄弟辈在家的都来了，一下子来了十多个人，好久未见亲人，倍感亲切，说东道西，无所不谈。晚饭是土鸡、羊肉加牛排，新鲜蔬菜样样有。我说，离县城这么远，储藏了这么多肉和蔬菜呀？堂嫂说，哪是储藏，这几年咱村上出去打工的人多，带孩子进城读书的人也多，土地闲置的多，一些在外打工学到技术的人回来租赁土地，搞养殖、种药材和经济作物，还有养鸡场、养羊场、养牛场，还有几座塑料蔬菜种植大棚，吃肉、吃菜到养殖户、种植户家买，既便宜，又方便。吃着家乡的绿色环保饭菜，既可口，又地道，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童年时代，那时候奶奶在老家做的饭菜就是这种味道。

堂嫂家做饭用的是电磁炉，我说一路走来，公路两旁到处长满柴草，不拾来做柴火，用电磁炉做饭不是浪费电吗？堂嫂说，现在谁还拾柴草，自家的麦草用不完，玉米秸秆自家用不完的全送给养殖户做饲料了。再说谁家也不缺少几十块钱的电费，用电磁炉做饭既卫生又省时间。

一个堂兄弟说，你看这树越种越多，林子越来越大，气候与以前真的不一样了，有时白天晒太阳，晚上就下一场雨。你看那个禾苗长得呀，一天一个样子。一个堂兄补充说：也许你还不知道，这草和树一多，什么鸟和兽都来了，以前绝迹的喜鹊、鸽子、布谷、燕子、兔子、狐狸、狼都回来了，还有以前我们这里没有的雉鸡来了好多呢，还来了好几种叫不上名字的鸟呢。

村子里流行着不知谁编的顺口溜：“多种树，多种草，环保气候好；粮满仓，畜满圈，吃饭花钱不再难。”虽然是顺口溜，其实是对近年来农村发展变化的真实写照。

想当初离开老家，是因为老家苦焦，是为了到外面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可多年后回来，发现苦焦的老家已变了模样，老家的幸福是纯朴而绿色的幸福。真想在老家多住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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