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晚,和同事闲聊,他念了王国维的一句词,“朱颜辞镜花辞树”,我说风味甚佳,一代国学大师竟能写出这样直叩心扉的情语,让人赞叹。
找来这首夫子的《蝶恋花》轻声诵读,其他词句倒也惯常,唯独末尾两句令人心头哀伤袭来:“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镜中人,枝上花。而今铜镜失却,心头暴雪,我把今世翻遍,却只看见别离。
是欢宴,就有尽时,十二三年前,在甘南路,高朋满座的时候,有佳人作陪的一位兄长一字一顿地给我念了这两句诗:鸳鸯有耦春蚕苦,风雷侠烈死生轻。
情路坎坷,便是春蚕苦了,风雷侠烈岂不是心中期许的意气和性情,我莫名喜欢,便铭刻在心。有时痛饮狂歌时,便会想起它,我几欲要披七星衣,仗桃木剑“作法”,让那些纠缠不清的往事在风中四散……然而它却不是咒语,是谶语,暗示了一个人悲剧性的命运。我的这位同事、好友、兄长,在2005年因病去世,时年只有35岁。他有大才未及展翼,携佳侣却中途离分,奈何?送挽联,我就用了他喜欢的这两句诗。
它像子弹一样击中了我的心脏,那种痛感弥漫三魂六魄,忘了查它的出处,直到昨天在空间里言说王国维的“朱颜辞镜花辞树”时,它的寒光又从心灵的最深处闪现出来。百度了一下,它出自金庸先生的《书剑恩仇录》,原诗是:
百战江湖一笛横,风雷侠烈死生轻。鸳鸯有耦春蚕苦,白马鞍边笑靥生。
有评者说,金庸在他的武侠小说中所作的古体诗词的水平,大抵可归到“烂诗人”之列,“这诗看着张牙舞爪,其实纯属袁枚所说的‘武夫作闹\’”。那位兄长的记忆也有误,他把二、三句的顺序完全记颠倒了,但我觉得这一颠倒,管它平仄黏拗,在我眼里这十四个字却是夺胎换骨,点铁成金,道尽了我们的悲欢离合,生死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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