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木镰,一种说不上的滋味涌上心头,记忆的闸门一打开,父亲亲切而又语重心长的话语也随之流淌……
那是上世纪 80年代末的一个夏收季节,那时各地已开始有了收割机,可父亲一意孤行,说啥也不让叫收割机割麦,说收割机割得不干净,撒下的麦子比种子还多几十倍;还说人工碾打后麦草能烧锅,麦糠可以煨炕。
我做了几次工作不行,眼看麦子黄透了,便联系几家人叫来了收割机,但父亲不让机子割。母亲劝说,父亲也不听。
没办法,我和妻子收拾了镰刀,和老人一起下地割麦。那年八亩多麦,我们不到三天连割带拉摞到了场里,接下来就是碾打了,母亲专门做饭和送水。
割麦那几天,父亲心情格外高兴,磨完自己的镰刃,又磨了我和妻子的刃子,话也多了。那天晚上在院子磨完镰刃后,父亲看着爷爷传下来的、用了几十年的木镰,用手掂了又掂,把木镰熟练得旋转了两个花子,沟壑纵横的脸上笑开了花,他边乘凉边向我讲起了这木镰的来历:“这把木镰,是解放前你爷用五升麦,在县城的‘木镰王\’家定做的。这家祖传三代都做木镰,木料全是上等土槐,木质硬,质量好,皮实,还经久耐用。买他家的木镰,每把带两条钢质最好的刃子,这个镰从不讲价,有的人从外县赶来购买。你爷用麦子换下后,视它为宝贝,第一次随咱村的人去河南赶场割麦了。他拿着这把木镰,一辈子走了几个省,也不知去过多少县多少村,割下的麦子起码有上千亩。那时,他一天至少能割二亩麦。有一次他在甘肃某地割麦,上午天气还好,谁知午后突然电闪雷鸣,下起暴雨,你爷用衣服把头一裹,跑回掌柜家躲雨。到了掌柜家,他突然记起木镰还在地里,又光脚跑去地里取木镰,掌柜家说他真是‘要镰不要命\’。”
夜色下,父亲抬头看看满天繁星,悠悠地对我说:“这镰是你爷留下的宝贝,你们看,结实耐用的槐木把上,都握岀了凹凸不平的手印。”
父亲又拿起木镰,指着用铁皮包裏的镰腰说:“我也断断续续岀门赶了近二十年场,一直用这把既顺手又结实的木镰。有一年岀门割麦,我磨完镰刃,转身不小心一脚踏到镰上,镰把拦腰断为两截,我吓坏了,一是打住了手,第二天割麦没工具了,二是回来咋向你爷交代。后来,有人帮忙用铁皮将断茬包起来固定好,木镰又能用了……”
如今,收割机已推广普及,我再也不用拿木镰割麦,也不用碾场、扬场了,更不会为没麦草与麦糠烧锅、煨炕发愁了。
我看了看木镰,找了块布,擦净镰上的灰尘,将其装在一个袋子里,扎好袋口,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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