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州市兴海路东小区住着一位耄耋老人,他精神矍铄,神情自若,或漫步于小区公园或坐在林荫之下小凳上,阅览报纸,来来往往的人们,向他投去敬慕的目光。他就是戴彦士先生。
在该小区,人们都知道退休前他曾是温州四中的一位语文老师。可是鲜有人知他曾在甘肃省唯一的革命老区庆阳革命老区正宁二中任教的十年经历。
事情是这样的,戴老师曾经是一名军人,后来在兰州大学当老师,又后来被委派到正宁二中当老师。那是1961年,戴老师来到正宁二中,师生们都刮目相看。一是因为他来自兰州大学,二是因为他有着广博的知识。学校即刻委任戴老师当了语文教研组组长,也让他代上了高中部的语文课。他讲语文课,深入浅出,旁征博引,引人入胜;就说讲古文吧,他讲得细致透彻,向来被学生认为晦涩难懂的古文,一经他有板有眼的演绎讲解,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由原来的望而生畏转而兴趣盎然。学生们普遍反映听戴老师的讲课,那实实在在是一种享受,获得感是满满的。在戴老师的带动下,学校掀起了空前的学习高潮,作文比赛、“语文园地”竞相举办,戴老师还以“罗宾”的笔名,在语文园地发表诗文,深深地吸引师生围拢观瞻,师生们公认他是全能的语文老师。而未听他讲过课的学生则接受的是他的“身教”,只见校园里,戴老师衣着大方,举止端庄、文质彬彬,学子们暗暗下定决心,要以戴老师为榜样,充实自己的知识、整洁自己的衣着、注重自己的仪表仪容……
戴老师所在的正宁二中,离家乡温州有数千里之遥,而在家乡他上有年迈的双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孩,对他们的牵挂,只能在梦境里……他忠诚党的教育事业,一门心思扑到教学工作上,校园里,他的房子晚上熄灯总在最后,而凌晨亮灯总在最先,他甘为人梯、呕心沥血栽培桃李……
而在生活上他数年不知鱼味,只能与同是南方籍的老师一道,星期天去学校周边的四郎河抓泥鳅充鱼吃…
光阴荏苒,时光流逝。转眼到了1970年。国家出台了新的政策,解决工作人员两地分居的实际困难,戴老师怀着既高兴又留恋的心理,调回温州执教。正宁二中的广大师生与戴老师挥泪道别,恋恋不舍。戴老师也放不下与他曾朝夕相处的同事,更对他倾心栽培的桃李寄予厚望。正如一位老师赋诗所道:“师者为此心正喜,可惜别去太仓仓”。
戴老师回到家乡温州之后,由于当时的通信条件极差,就说电话吧,一个县局级单位才能有一部手摇电话机。久而久之,戴老师就和我们失去联系了,多么大的憾事呀!
2016年年初,我将我们初中的毕业照(1965年)翻出来,放大后,赠给我当时的正宁二中党支部书记李定远先生,这张照片中,除全班同学外,还有我们学校的书记、校长及戴老师等26位老师。看到照片,触景生情,这位当年的中学领导、而今已九旬高龄的老人,对戴彦士老师的怀念之情油然而生。是的,在他的心目中,戴老师是当时正宁二中教师中的骨干力量,工作勤勤恳恳,对党的事业忠心耿耿……当年的往事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他自言自语道:“彦士是个好同志啊!”于是,他萌生了打听戴老师消息的念头,他深信戴老师还健在。于是,一封封信件从正宁发出,寄往温州,可是犹如石沉大海无有消息。他想,在茫茫人海里寻找一个人,几同于大海捞针啊!但是,这位在解放前就驰骋疆场的铮铮军人、离休干部,从来就有股不信邪的劲儿!一次又一次,连老人都不知道为此发出多少信件,真可谓“众里寻他千百度!”但是他坚持一不做二不休,他相信,搜寻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的。果然不错,2016年4月,有一封来自浙江温州教育局的信函,告知了戴老师退休的学校是温州四中,并提供了戴老师的电话号码。“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李书记喜不自胜。之后,李书记首先与戴老师取得联系,之后,正宁二中的师生们互通信息,又与戴老师取得联系,大家回忆往昔共叙师生情谊,无不为之欢呼雀跃!是啊,时隔近半个世纪,我们与敬爱的戴老师又联系上了!俗话说,播下爱的种子,就一定会收获爱!这也是当今和谐盛世人爱人的生动体现,是当今太平盛世赐予我们师生间的一种特殊缘分啊!
戴老师在正宁二中所教的学生,大都学有所成,他们中间有作家、诗人、书法家、教授、飞行员、省报等新闻记者、主任医师、技术工人、处局级干部……他们虽已退休,年逾古稀,但他们知恩图报的良知丝毫未泯!当他们把自己的诗集、著作、书法作品寄给戴老师,当他们向自己的恩师送去一声甜甜的问候和祝福,当他们在视频里看到自己的恩师还精神奕奕,大家都感到无比自豪和欣慰!这位当年的恩师也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就这样,一年多来,师生间续写着新的友谊篇章!
笔者作为最早参与其中的学生之一,特赋诗《题赠敬爱的戴彦士老师》一首:吾师支教到陇原,正宁二中把身安。传道受业培桃李,三尺讲台展风范。忠诚教育见肝胆,千里家眷梦萦牵。适逢三年困难期,吾师勒带度时艰。莫道十年弹指间,吾师功德众口传。一朝离陇回故园,琴山罗河亦眷恋。而今已逾五十年,又与吾师音信传。天赐缘分倍珍惜,惟愿吾师福寿绵!
时隔近半个世纪,我们又与戴老师取得联系这一事实是陇浙人民友好交流的一个缩影,是温州人民无私支援甘肃庆阳革命老区的生动见证。是啊,谁对革命老区做了好事,老区人民就永远不会忘记他!历史必将浓墨重彩记下这一笔!
□何世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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